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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他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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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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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敕勒人的王庭,招致的敕勒民众的咒骂,不会比那一日他在朱雀大街上听见的更少。

  战争已经把两国的人完全对立起来了。国仇家恨,永远都不可能瓦解。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敕勒人对于情感的表达,要比燕梁人更直接的多。

  他有一位好叔叔,只会逞匹夫之勇,不知道那一年燕梁的贞惠长公主和亲入敕勒的时候,他有没有见到当时的燕梁使臣,又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那邬草原于他而言,实在已经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了,他试着去回忆,记忆里只是模糊的一片绿。

  很多次他做梦,风吹草低见牛羊,母亲骑在马上,把他放在身前,他回过头去,母亲的面容也是模糊的。

  醒过来的时候,翻看母亲唯一的一张小像,拼命的想要记住她的模样,可是再做梦,母亲的样子却仍然是模糊的。

  那一场灾难,他活下来了,母亲却没有。只剩下一张永远都在微笑的小像。

  他在燕梁生活的时间,远比在那邬草原上的时间要久的多。若不是总要面对真正的燕梁人有些异样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也常常会忘记自己其实流着一半敕勒人的血。

  有朝一日,他要回去吗?他也问过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有时候是的,他不想永远都活在别人不善的目光之下,连累每一个与他有交集的人。

  有时候却又不是,草原上的狼尚且成群结队,他只有一个人而已。草原上没有他的家,在那里他只能流浪。

  祖母去世之前还心心念念的那片草原,于他其实实在没有一点价值。他还没有到下决心的时候,其实不必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房中的书桌前坐下来,从一旁的书中取出了母亲的那张小像。小像上的女子,作燕梁女子的打扮,一手抚摸着鬓上的一朵海棠花,低眉浅笑。

  那时候她的年纪大约和自己如今差不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生的像他母亲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