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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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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云十九年的隆冬,连下了数场暴雪。雪,向来在霞西的冬天是个稀罕物,今年却好似那田间地头的野草般廉价。

  棉花和栗碳的价格一涨再涨,街前屋后常见的乞儿不见了,他们瑟缩在三面透风的破庙中报团取暖,旁边是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小火堆,每天都有无数穷苦人被冻死。

  银发黑袍的沈昙便是在这样的风雪天,带着倾霞阁八十一名杀手入了云都,直闯皇宫彤云殿,那是霞西女皇的住所。倾霞阁的建立,本就为了颠覆霞西国皇室,沈昙从没像今天这样喜欢雪。

  接连数日的风雪天,阳光已经许久没有照耀在霞西的大地上,白日的彤云殿仍点着许多灯火。

  整个皇宫安静的有些吓人,多年的杀手经验让破云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那是血的气味,新鲜的血液的气味。

  彤云殿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身红衣的霞西女皇云涟站在大殿中央。她的手上是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剑,剑锋上的鲜血正随着剑身缓缓滑落。

  “你们来晚了,这早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宫里的人都死了,都被我砍死了,毒死了,吊死了,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你们又来干什么呢?替他们收尸吗?”

  云涟已经不年轻了,她疯狂的声音并不像年轻女子般尖利刺耳,多了几分老人的沙哑。

  “姨母,我们是来取你的命啊。”破云缓缓从八十一名杀手中走上前来,手里握着一把崭新的长剑,看来这把剑才刚刚开刃,还没有经过血的滋养。

  “云媱?”云涟仍在笑,对着一身黑衣的破云(云媱)笑,对着这风雪不断的上天笑。“你还活着啊。可你的母亲却早就死了呢。”

  利剑穿透血肉的声音,云媱手中的长剑穿透了红衣女子的腹部,“姨母,叫我破云。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精准的插入破云的心脏,金色的光芒在她的背上闪耀。

  “信女破云,以身献祭,愿我所恨之人七世枉生,一世生来有缺;一世年少即衰;一世重病缠身;一世亡于酷刑;一世怨憎会;一世爱别离;一世求不得。”破云语速极快,言毕咒起,金光猛地变亮既而消失。

  一切发生的太快,沈昙想让云媱手刃自己的仇人,却没想过她会以身献祭。

  他飞身从彤云正殿的匾额后取下了一块玉,那是一块通体素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玉。在烛火的映衬下,多了几丝冷冷的光泽,那正是霞西皇室特有的冰玉。

  传说中的冰玉是不可多得的良药,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冰玉是养魂之器。

  沈昙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飞速的划开了自己的左手中指指尖,在玉上写下了一串串符文。他俯身小心的扶起了云媱,伸手从其心口上取了一些血,迅速画在了冰玉符文的中央。蓝色的光芒在冰玉中缓缓汇聚,不一会便聚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光球。

  风雪当天夜里便停了,霞西国两百余年的女尊世代结束了。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老人总是格外难熬,本就旧疾缠身的崤东国武帝病逝了。

  沈昙于次年春登基为皇,年号代云。

  萧修逸于次年春登基为皇,年号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