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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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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慢慢朝家走。

  门口的灯亮着,川儿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她脸上的皮肤有些皴了,脸黑红黑红的。

  她向我跑过来,我拉着她进屋,跟她说妈马上就回来了。

  我学着大人的样子把米放进锅里煮,却不知道煮到什么时候要开始捞米,亦想不起这种程度应有的火候。干脆添了柴添了水,煮成一锅稀饭。又从碗柜拿出剩菜热热,每人盛了一碗稀饭凉了,我和川儿一起坐在了大门口。

  先回来的是爸,他光着一只脚,脚上绑了绷带,打着手电筒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往家走。

  我跟爸说了妈的事,他急哄哄要去找妈,妈却自己回来了。一家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吃了饭,又默默干自己的事。整个屋里只有爷爷偶尔的哼哼和爸嘴里嘶嘶的声音。

  这种沉默持续了许多天,尤其是妈,她变得一言不发。她总是麻利的干完自己的事情,然后跑到远远的地方一个人坐着。等她回到房间,我和川儿就自觉的关掉电视。她冷着脸没有和我们说话,我就带着川儿睡在了我的房间。

  乡亲们知道爸的脚伤了,对我家很照顾,主动到我家帮忙干活。

  妈平时最喜欢跟他们闲扯大笑,现在也只是沉默,别人当她是家里事多心情不好就开解她,再大的难处也有过去的一天呀!她反问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说得许多人也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我和川儿有时候能听见妈在自己的房间哭,跑去看她又没了动静。

  从前我和川儿爱在饭桌上分享自己在学校的见闻,喜欢在堂屋在稻场追逐打闹,还拿竹竿搅了蜘蛛网去捕蜻蜓,现在却不敢说一句话,不敢生一点事。

  我感觉家里有一种诡异的沉默氛围,它像封条一样贴住了所有人的嘴。

  我尝试跟爸谈谈。他天天跛着脚仍然忙活,表情在疼痛和麻木之间来回切换。他甚至挨到椅子就睡着了,不一会就传来鼾声。我开口叫了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不知道这沉默还要持续多久,我的心倍感煎熬。亦或许这就是一个家庭呢?面对艰难险阻的时候,每一个成员都要以不同的方式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