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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夕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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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罪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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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陈嘉漫就是十恶不赦,活该被逼疯的那一个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她,程夕坐在办公室,明明暖气很足,她却觉得分外的冷。

“程医生,24床病人的家属来了。”

程夕回过神,皱眉:“谁?”

护士没答,也不需要她答了,程夕已经看到了来人,是陈嘉漫的父亲。

他依然收拾得很整齐,穿一件黑色的羽绒衣,黑色长裤,不知道是不是服装的原因,他看起来比上次更老了,连腰都有些佝偻了。

“阿漫还好吧?”他进来就问。

程夕看着他,他脸上的急切倒像是真的担心自己女儿:“程医生,警察说有人过来故意刺激了她,她……没事吧?”

“不知道。”程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却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我以为你留点钱在医院就不管她了,原来,还是会担心她啊?”

陈父嗫嚅着:“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闭了闭眼睛,深吁一口气,“抱歉,我心情不好,如果你实在担心她的病情的话,我找个医生跟你说。”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会儿,她没法面对这个男人——在陈嘉漫的悲剧人生里,他也是推动者之一。

“程医生……”

程夕没有停步。

陈父在她身后说:“我知道她为什么来,她拿到了万言书,替她女儿脱罪的万言书,她是觉得让阿漫疯彻底才能抵消她女儿这阵子受的委屈……程医生,我希望她能好起来,拜托你了!”

“呯”的一声,程夕回头,陈父居然跪在了地上。

她吓一跳,本能地避开,“你没必要这样。”她皱紧眉头,“真有心,不如对你女儿好一点。你要知道,生而不养,无恩有罪。”

说完,她没再管他,陈父后来什么时候走的程夕也没理。她去外科拿了药,给自己打了一针破伤风针,回来后,就得知陈嘉漫醒过来了。

她好像又恢复成了刚送来时的样子,畏光、怕人,嘴里念念有词,缩在墙角,折断了笔,撕碎了素描本,她把碎屑都堆在身上,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再次埋起来。

程夕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当夜幕降临,陈嘉漫又开始慌乱地找她的头的时候,她想起小镇上那些帮着脱罪的人们,想起陈父那有些迟到的悔罪,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个诗人写的诗:恶魔通常只是凡人一个,他们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还有那句话,生活中的邪恶,而不是罪恶,就是这么毫不起眼,伴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