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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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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这种活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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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是因为喝醉了?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作醉了呢?还有,从她的言谈里,似乎能觉察出她对于和关云飞现状的不满,甚至还有几分幽怨,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觉察到了关云飞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约其他校友来吃饭,根本就是单独约了我自己,似乎是担心我事先知道单独约我我会拒绝于是就打着校友聚会的名义,她单独约我吃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对我那天帮她解围表示感谢?

这些都是谜团,疑云重重啊。

不过我对这些谜团没有想破解的兴趣,我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哪里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狗屎,你好,晚上好!”海峰说。

“好……你还在米国逛游?”我说。

“日……刚下飞机回到宿舍,跟你报个到!”海峰说。

“哦……回来了……祖国人民欢迎你!”我说。

“哈哈……在干吗呢?”海峰说。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说。

“又喝酒了?没喝死你啊……”海峰说。

“呵呵……木有,还能喘气……”我说。

“昨天接到咱们一个师姐的电话,问我在哪里呢……”海峰说。

“哦……”看来谢非是事先知道海峰在国外的。

“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你们学习班去腾冲旅游,我参加了浙大的一个校友聚会,认识了好几个在星海的浙大校友,就有我刚说的这位师姐……听其他校友说,她是咱星海市委宣传部长的老婆……她在星海大学当老师……”海峰说。

“我知道,她叫谢非!给我们学习班上过课的……”我说:“我刚和她一起吃过饭……”

“啊哈,你今晚是和她一起吃饭的啊……”海峰笑起来:“怪不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一定今晚是又搞了校友聚会,是不是?”

“嗯……”我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声。

“我给你说,咱这个谢师姐虽然一喝酒就脸红,但酒量却是不小的,半斤白酒放不倒……这酒场上,脸红的不可忽视,女人不可忽视,师姐都占了,哈哈……”海峰说。

“哦……”我哦了一声,看来谢非师姐今晚应该是没喝多的了,虽然看起来像有些醉了。

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了,我给我的手下嘱咐了,今后我们东北区的普通业务招待,就放到你们酒店去,亲不亲,一家人啊,咱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海峰又说。

“哦……那就表示感谢了!”我说。

“日——和我说这个,你去死吧……”海峰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保证不会给你打折的……狠狠宰你……”

“操——我的经费也不是无限度的,该打折的必须要打折……不然,我就不去了……”海峰说。

“行,打九点九九折!”我说。

“切——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老板的亲哥哥吧,你个没良心的狗屎易克!不和你说了,明天我直接找海珠……”海峰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无声笑了一下。

回到宿舍,海珠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给我开的门。

一进门,海珠就抱着我亲热:“哎——老公喝酒回来了……没喝醉吧?”

“没有啊……”我笑着说。

海珠抱着我亲热,突然鼻子使劲嗅了嗅:“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道?”

我的心一颤,我日,谢非的香水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就推开我,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伸手从我的白色衬衣上肩膀位置捏起一根长头发,仔细看着。

我的脑袋一蒙,日,这无疑是谢非的头发,靠在我肩膀的时候留下的。

我有些发晕,呆呆地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手里的长头发,又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这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海珠没有笑,脸色却倏地就变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叫苦不迭,日啊,糟糕,又要起风暴了。

越是想平安无事越是平地三尺浪,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紧张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海珠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竟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很发毛,物证在手,该起暴风骤雨才是,可是她干嘛要笑呢?

海珠一直就是笑,笑得好不正常,她越是笑,我心里就越不安。

终于,海珠不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海珠说。

我说:“嗯……是……”

海珠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校友聚会的时候有女同学喝多了,你送人家回家,然后人家身体靠在你肩膀上,然后就有了这香水味道和长头发?”

我点点头:“阿珠,真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

海珠说:“你倒是会借坡下驴,我这么一说,你就顺势了,你不觉得这理由很老套吗?你怎么就不找个新鲜的理由呢?”

我有些急了:“阿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住口——”海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编个更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我呢?”

“阿珠,你要相信我,”我喃喃地说:“真的是这样啊……的确是有女同学喝多了……”

“今晚你去海天大酒店,真的是参加同学聚会的吗?”海珠又问我。

海珠此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她又对我手机进行定位了,她知道我在海天大酒店,我下午和她请假的时候似乎没说去哪里,不定位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似乎,她只是定位,没有去跟踪,她搞不清楚我是在酒店餐厅还是在客房。

我说:“第一,今晚真的是校友聚会……吃饭喝酒的……第二,我没记得我告诉你我去海天大酒店,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抿抿嘴唇,接着就用肯定的口气说:“你当然告诉我你去哪里参加校友聚会的了,你明明下午在电话上亲自告诉我的……”

“我……我没记得告诉你啊……”看到海珠的神情如此肯定,我不由有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我当时说了自己没记得?

“你说了,是在海天大酒店聚会……”海珠用愈发肯定的语气说:“你就是说了……”

“哦……好吧,那我说了……”我苦笑一下,不管我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我知道海珠是随时可以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的。

海珠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洗澡了没?”

“没——”我立刻回答。

“怎么没洗澡呢?”海珠说。

“吃饭喝酒干嘛要洗澡?”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觉得我对你的猜疑有没有道理?”

我说:“没有道理……”

海珠说:“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长头发,你觉得我怀疑的不对吗?别说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猜疑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参加校友聚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海珠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阿珠,我今晚真的是参加了校友聚会,今晚关部长的夫人喝多了,我打车送她回家的,她坐不稳,靠在我肩膀了……”

“真的是关部长的老婆?”海珠说。

“真的,不然,我现在给你电话号码,你打过去问问!”我说着摸出手机。

海珠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又还给我:“你没撒谎?”

我说:“你打过去一问便知……关部长的夫人是我校友,是我师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夫人,只是喝醉了酒,你想想人家能和我发生什么吗?就算我如你想象的花心,但我敢对部长夫人有非分之想吗?你觉得有必要猜疑这个吗?”

我说的理直气壮。

海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说:“海峰不也是你们的校友吗?他怎么没参加?”

我说:“他今晚刚回国,怎么参加?刚才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通电话了,告诉了他今晚校友聚会的事,他要是能早回来,当然会参加的了……关部长夫人昨天还和海峰打电话了,知道他没回国,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聚会……打电话的事,海峰告诉我的,不信你还可以去问海峰……”

海珠又低头沉思,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些合理了,说:“洗澡去吧……”

我松了口气,忙去洗澡。

洗完澡,进来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靠在床头发怔……

我忙上床,伸手揽过海珠的身体,

我知道,此时想彻底打消海珠疑虑的办法就是好好卖力气和她做上一次。

结束后,大汗淋漓,都沉默着……

“你很猛……”海珠呢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想流泪。

“你没干坏事……”海珠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潮湿。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海珠说着,下面收缩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海珠打开床头灯,开始打扫战场,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紧闭双眼。

收拾完后,海珠躺回到床上,关了灯,身体靠着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进入我怀里。

“哥——”海珠轻声说。

“嗯……”

“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哦……”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夜。

“每次做那事,你都喜欢关灯……难道你不喜欢开着灯看着我和我做?”海珠说。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我。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我说着,将海珠搂到怀里。

“照顾我什么?”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怕你害羞啊……”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海珠轻笑了下:“做了这么多次了,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很害羞吗?”

我说:“不会很害羞,但起码也还是有些害羞吧?”

海珠没说话,吻了吻我的脸颊,接着说:“你不喜欢看着我的身子和我做吗?”

我说:“喜欢!”

“真的喜欢?”海珠说。

“嗯……真的喜欢!”我说。

“那我们找个时间白天做好不好?”海珠说。

“好……”我干涩地回答着。

“只要你喜欢,我一切都由着你,你不用考虑我太多……”海珠在我耳边嘟哝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

“我其实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我想让你更舒服让你更满意……”海珠说。

“嗯……”我恍惚答应着。

“你喜欢我的身子吗?”海珠说。

“喜欢!”我说。

“仅仅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海珠说。

“不——”我立刻回答。

“那还喜欢我的什么?”海珠说。

“你知道的……”我艰难地回答着海珠。

“我要你说出来……”海珠撒娇的声音。

“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我说。

“嗯……”海珠满意地嗯了一声,又亲了亲我的脖子:“肉体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性和爱是紧密相连的,没有爱的性,是可悲的,没有性的爱,同样不合理……每次和你做,我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是融合地那么紧密,那么和谐,那么热烈……”

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对海珠难言的歉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知道,自己在欺骗海珠,不仅仅在欺骗海珠,还在欺骗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很下作。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老公……”

“在——”我说。

“你爱我吗?”阿珠说。

“爱——”我说。我知道这个答案是唯一的。

“有多爱呢?”海珠说。

“很爱很爱——”我说,心里一阵迷惘。

“嗯……我也爱你,爱到海沽石烂……”海珠说。

“嗯……”

“你也是吗?”海珠说。

“是——”

“是什么?说出来——”

“爱到海沽石烂……”我努力地说着。

“嗯……”海珠又吻了下我,然后说:“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死活都要粘着你,你只能是我的男人,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当然,我也只会是你的女人,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要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和你生死不离……”

我的心一颤,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惶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惧。

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暗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带着困惑和迷惘在游荡,不知会游荡到哪里去。

“哥……”海珠边说把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胸口,放在她的小兔子上。

“嗯……”我握住海珠的小兔子轻轻揉搓着。

“我老是盘问你一些事情,你烦不烦?”海珠说。

“不烦!”我马上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同样也是唯一的。

“真的不烦?”海珠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烦!”我忙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盘问你是对你不信任呢?”海珠说。

“不会……这说明你爱我!”我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泪流。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错,我的确是出于爱你才会如此关心你,我关心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我对自己缺乏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把握无力,我才会想牢牢抓住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海珠的声音有些凄然。

我的心有些发疼,搂紧了海珠:“阿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嗯……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你是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海珠喃喃地说。

“阿珠,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自信的女人,相信自己,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太累……”我说。

“我不累啊,我活的很轻松啊……”海珠轻笑一声。

听得出,海珠的笑有些勉强,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开心,开心才会幸福,开心才会快乐!”

“嗯……”海珠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自信,是信任!”我又诚恳地说。

“嗯……信任……”海珠答应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说:“哥,你觉得爱是不是一种负担?”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海珠说。

我说:“如果有负担的话,那么,一定会有重量,对不对?”

“是的……”海珠轻声说。

“那么,你觉得爱有重量吗?”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我说:“一位印度教徒,步行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圣庙去朝圣。路途非常遥远,山路非常难行,空气非常稀薄,他虽然携带很少的行李,但沿途走来,还是显得举步维艰,气喘如牛。他走走停停,不断向前遥望,希望目的地赶快出现在眼前。就在他上方,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年纪不会超过十岁,背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也缓慢地向前移动。她累得气喘吁吁,也一直在流汗,可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呵护着背上的小孩。印度教徒经过小女孩的身边时,很同情地对小女孩说:我的孩子,你一定很疲倦,你背的那么重!小女孩听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背的是一个重量,但我背的不是一个重量,他是我弟弟……”

听完这个故事,海珠沉默了,一会儿说:“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说:“没有错,在磅秤上,不管是弟弟或包袱,都没有差别,都会显示出实际的重量,但就心而言,那小女孩说得一点没错,她背的是弟弟,不是一个重量,包袱才是一个重量。换句话说,她对她的弟弟是出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说,爱没有重量,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喜悦的关怀与无求的付出……亲情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

边说着话,我边腾出一只手,悄悄摸到床头缝隙,没有摸到录音笔。

听我说完,海珠又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我拍拍海珠的身体:“睡吧……”

我们相拥睡去……

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海珠的身体轻轻在动,我醒了。

“哥……”海珠轻声叫了我一句。

我没有吱声,继续做沉睡状。

海珠轻轻离开将我放在她大腿间的手拿开,然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听到床头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海珠又躺下,偎进我的怀里,将我的手轻轻放到她的大腿之间,又握住我的下面……

黑暗里,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听到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进入了梦乡。

我悄悄抽出在她大腿间的手,轻轻摸索到床头的缝隙里,接着就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手轻轻又拿回来,重新放回原处,睁开眼,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轮明月,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愁苦……

不由又害怕自己再说什么梦话。

这年头,梦话害死人啊。

不由就忧惧起做梦,不做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睡觉。

但,这可能吗?我困了,我还是要睡的,不睡觉白天怎么学习马列主义呢?

我昏昏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开始做梦了,又梦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梦见了那无数个夜晚和浮生若梦的无声交流,梦见了和她的心心相印,梦见了她呼唤客客的款款深情,梦见了我呼唤若梦的刻骨情怀……

天亮后,我醒来,海珠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我想着昨晚的梦境,心猛地一缩,伸手往床头缝隙一摸,录音笔不见了。

我坐起来,不由感到了几分惶恐,妈的,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不知道啊。

我忐忑不安地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海珠的手机响了,接着海珠开始接电话。

“曹姐,你好……”海珠的声音。

曹姐,会不会是曹丽呢,曹丽一大早给海珠打电话了。

我不由竖起耳朵听。

“呵呵……好,行,没问题……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怎么能好意思老是让你请客呢……”海珠说。

曹丽又要约海珠吃饭了。

我立刻下床,走进客厅,海珠刚打完电话。

“哥,你起来了……”海珠说。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

“曹丽啊……”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业务啊……你们集团职工福利休假旅游的事……”海珠说:“曹丽这人做事倒是挺负责的,效率也不慢,对客户还挺热情,说要约我吃饭,顺便把出去旅游的名单给我,我们好早预定机票……”

我说:“做业务就做业务,干嘛要吃饭呢?你不要和她一起吃饭……”

海珠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和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再说,曹丽是女人,又不是男的,我和她吃顿饭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语。

“她倒是很好客,非要请我,我这次不能让她请客了,我请她好了!不会让你觉得我欠了你们曹丽人情的……”海珠说着又进了厨房。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海珠和曹丽吃饭,很无奈。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说:“我倒是觉得曹丽这人待人很热情诚恳,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啊,这做业务有熟人关系就是好……”

我说:“记住我的话,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没用的话……”

海珠看着我:“我能说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曹丽知道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吗?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唠唠叨叨叮嘱起来没完,我心里有数的!”

我看着海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看我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你到底是担心我在曹丽面前说出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还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海珠的眼神不由又带着几分怀疑。

我有些紧张,忙说:“当然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乱猜疑……”

海珠说:“我不想乱猜疑……只是你的表现怎么有些不大正常呢?”

我哈哈笑了下:“我的表现很正常啊,木有不正常的地方啊……”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有说话。

我匆忙吃完饭,直接去学校。

路上,接到了谢非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师弟,昨晚我喝的有点多……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吧?”

我说:“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啊……”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师弟多担待……”谢非说。

“师姐客气了……”我说:“昨晚你回去的比较晚,关部长没责怪吧?”

“他?我昨晚回去后到天亮就没见到他……说是到下面县里检查工作住在县里了,鬼知道是不是真的……”谢非说,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领导总是很忙的!”我说。

“忙就成了不回家的借口,是不是?”谢非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

“男人不回家,总是会用工作作为幌子的,是不是?”谢非又问我。

“这个……不过,关部长确实是很忙的……日理万机!”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会为你的领导开脱……”谢非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几下。

“师弟,请教你个事……”谢非说。

“请教不敢当,师姐请讲!”我说。

“你是在官场里混的,这个问题还只能是请教!”谢非说。

“哦……”我不知道谢非要请教我什么问题。

“我听人说,在官场里混的,很多人都有情人,特别是各部委办局的头头,包括市级的领导,个个都有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说是不是真的?”谢非说。

我一听这话,不由有些发愣,我认可谢非听到的这话是真的,据我的了解,部委办局的这些头头,包括大领导,还真的是个个都有情人,而且很多人还真的不止一个,这年头,当官的找情人是时髦事,没有情人的领导不是成功的领导。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可是,我当然知道谢非问我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不然,我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我于是说:“师姐,那都是传言,哪里个个领导都有情人呢,这只是少数作风不检点的领导所为,主流还是好的,很多领导还是作风很正派的,比如关部长,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好领导……”

我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但还得说。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师弟,看来你对官场还是涉足不深啊,看来你倒是很注意维护你大领导的形象啊……怪不得老关如此器重你……”

“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找你打听老关在外有没有情人呢?”谢非直截了当地说。

“这——我木有这么认为啊!师姐真会开玩笑!”我说。

“师姐有时候会开玩笑,但有时候却不是在开玩笑……”谢非说。

我沉默了。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显然,谢非似乎是觉察到老关的小弟弟在外有额外的活动,觉察到老关在外打野食,起码是有疑心的。

我虽然认定老关和秦璐有一腿,但也不能和谢非说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句古话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这样想,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师姐。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不得不说唯心的话。

真的好无奈啊,木有办法。

刚和谢非打完电话,接着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通知我下午到集团大会议室开会,还是不准任何人请假。

估计又是组织部考察干部的事,第二轮民主投票测评。

党选拔干部程序还真的好正规,像真事一样。

到校后,上课前,班主任老师通知我和秦璐一件事,说我们这次党校的中青班学习活动是省里统一部署开展的,为了增强学习效果,提高学员理论水平,巩固学习成绩,检查学习情况,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省城沈阳召开一次学习经验交流会,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参加交流,星海这边的班决定让我和秦璐去参加,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

我不由有些意外,日,我这样的学员也能参加省里的交流?我没觉得自己真正学到了什么啊!

看看秦璐,她显得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能有机会参加省里组织的交流会能在省委组织部领导面前崭露头角感到高兴还是因为能和我一起单独到省城感到兴奋。

我推辞了几句,班主任老师有些不高兴,说这是慎重考虑决定的,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事,还关系到班级的荣誉,关系到学校的荣誉,关系到星海市委组织部的容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推诿,要严肃对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学员偏偏就选中了我和秦璐,秦璐是班长,还有理由说的过去,我他妈一个文娱委员,算个鸟啊,为什么不选其他的班干部去呢?

看班主任老师不高兴了,我于是忙答应下来,顺便把下午的假请了。

班主任老师走后,秦璐看着我,眉开眼笑:“易克,你刚才不该推辞的……到省里参加这样的活动,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你个傻子,竟然还不想去……”

我苦笑,说:“班里这么多同学,学习比我认真的多的是,为什么选中了我呢?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怕我搞砸了锅?”

“笨……你以为这真的是班主任老师能决定的事?”秦璐说。

“那是谁决定的?”我说。

“呵呵……当然,名义上还是班主任老师决定的……”秦璐说。

“那实际上呢?”我说。

“实际上是上头有人打招呼呗……”秦璐说。

“上头……上头谁会为我打招呼啊?”我说。

秦璐神秘地笑笑,然后说:“自己去猜吧……你个傻子……”

我看着秦璐莫测的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两个名额给了我和秦璐,秦璐和老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和老关的关系也很暧昧,难道这背后有关云飞的影子?是他暗地里给学校领导打了招呼?

当然,秦璐不说,我只能当傻子去猜想。

傻子其实也不是很傻,多少能有些感觉。

一想到要去省委组织部召开的会上去交流发言,要面对省委组织部的高干,我不由感到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惶恐,妈呀,省委组织部,这级别我要仰视啊。

下午去了集团会议室,会议室又是坐满了全体正式在编的人员。集团党委成员除了孙东凯之外,都在会场第一排坐着。

四处看了看,看到了秋桐,正和苏定国坐在一起,两人笑谈着什么。

又看到了曹丽,正坐在后面不远处,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斜眼看着秋桐。

一会儿,主席台通往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和组织部考察组的4位走了出来,走到主席台坐定,孙东凯做中间,其他分别坐在两侧。

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主席台。

还是孙东凯主持会议。

孙东凯说:“今天市委组织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第二轮干部考察,几位考察组的领导大家上次都认识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希望大家认真配合好考察组的工作安排,保证考察工作的顺利进行……”

孙东凯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郁,但还是显得很神态自若。

接着考察组长,那位组织部的张副部长开始讲话:“根据上次大家民主推荐的结果,考察组进行了认真统计,和集团正科级以上干部和进行了单独谈话,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根据民主推荐和单独谈话的结果,初步确定了集团准备考察的副县级干部一名人选,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请大家对确定考察的这名人选进行投票,投票结束后,还要再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和上次一样,集团党委成员,在集团担任部门一把手的同志,包括不担任一把手的正科级干部……”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确定的这名人选是谁,张副部长却没有说,只是强调一些注意事项。

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似乎都想赶快知道。

但这个可恶的张副部长却偏偏就不说。

我日他先人板板,搞什么玄乎。

但我看孙东凯的神色,似乎他刚刚已经知道了,似乎这人选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回头看了下曹丽,她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她也刚刚从孙东凯那里通过隐秘的渠道获得了人选的小道消息?

她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是因为妒忌导致的失落,还是得知消息后想搞破坏而来不及捣鼓什么事了?

其实不管是谁被列为人选,曹丽都会失落的,因为没有她的份。

至于她想搞破坏的对象,恐怕集团这么多中层干部里也不会是秋桐一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选到底会是谁呢?

秋桐有戏吗?戏有多大?这个唯一的人选会不会是秋桐呢?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虽然之前我对秋桐很自信,但到了这个关头我突然又有些把握不准了。

我忐忑不安地紧张地琢磨着,不由又回头看了下秋桐,她正神态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她可真够淡定的,比我淡定多了。

秋桐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淡定。

秋桐不经意抬起眼皮,看到了我,微微笑了下,笑得很沉静。

我怕别人看到,忙转过头。

张副部长讲完后,田科长接着开始准备安排工作人员发放表格,发放前,他终于宣布了人选名单:“这次准备请大家民主投票测评的星海传媒集团副县级干部考察人选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田科长。

话讲到这里,田科长偏偏咳嗽了一声,停住了,接着端起水杯开始喝水。

操,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心里一阵发狠发急,咬牙切齿,不由又想日田科长的先人板板。

当然,我知道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怎么能随便日人呢。

喝了几口水,田科长终于说出了人选的名字:秋桐同志!

我终于舒了口气,冲他说出的结果,我就知道自己不用日他先人板板了,甚至,我还想向他表示下歉意。

我决定以后不随便日人家的先人板板,决心要做个文明人。

田科长一说出结果,在会场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就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任何人是这个人选,只要一公布,总会有些骚动的,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但我知道这是民心所向。

抬头看看孙东凯,正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嘴角紧紧抿着,我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忧虑。

不知孙东凯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回头看看曹丽,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有些发白,似乎她内心有些不可遏制的激愤和妒恨。

秋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稍微的意外,旁边的苏定国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她,嘴巴蠕动着,似乎在向她表示祝贺。

赵大健坐在一边白眼皮一翻一翻的。

小云朵正咧嘴笑。旁边的曹腾则微笑着。笑得有些莫测。

尼玛,人心隔肚皮,人心各异啊。

工作人员接着就开始发放表格,田科长边继续说:“大家同意的在名字后打对号,不同意的打叉号……”

我接过测评表,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对号,然后交上表格。

表格收齐后,下面又是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还是和上次一样。

其余人散去,准备接受谈话的人留在会场,然后一个个往外提溜,从党委成员开始。

秋桐这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大家看她的目光多种多样,赞赏、羡慕、妒忌、失落、无奈……

曹丽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主动坐到了秋桐身边,满面笑容地和秋桐聊天。

看到曹丽过去,苏定国不由看了看我,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下,苏定国也冲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一会儿,叫到我了,我进了谈话的小会议室。

进去后,先给各位打招呼:“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田科长指指沙发:“易克同志,请坐——”

我坐在他们对面。

然后,谈话就开始了。

张部长说:“易克同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谈话了,按照提拔干部的考察程序,这是第二次,你担任集团中层部门的领导职务,对干部选拔任用的程序应该是了解一些吧,现在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是非常的严格和规范,并且选拔干部必须要走群众路线,我们的考察对象必须要经民主推荐产生,要群众公认,要得到大多数群众的拥护,只有在民主推荐中获得半数以上的推荐票的人员才能列为考察对象,现在,我们要通过座谈等形式,广泛地了解考察对象的情况,真正将一个同志考察准确,只有识人识准了才能用准。因此,易克同志,请你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对待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点点头:“好——”

张部长说:“再一次说明一下,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这是严肃的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所以,请放开讲,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我说:“嗯……明白了!”

我知道每个人谈话都要有这样的开场白。

张部长说:“这次考察干部实行的等额考察方式,根据上次集团在编员工民主推选的结果,秋桐同志得票数最高,集团百分之九十七的同志都推选了秋桐同志,根据民主推选的原则,所以,我们今天民主测评的考察人选是秋桐同志……”

“百分之九十七!卧槽,真棒!”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张部长说:“请问易克同志,你是否同意秋桐同志作为这次副县级干部考察人员?”

我说:“同意!”

张部长说:“那你今天填写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话等于是废话,我说:“打了对号!”

张部长说:“那么,请根据你对秋桐同志的了解,介绍下她的情况……”

我说:“非常感谢上级组织部门对我们集团年轻干部的关爱。我认为,秋桐同志总体上讲,综合素质高,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也不错,是一个敢想、敢闯、敢干,有蓬勃朝气,能积极上进的年轻人。这一点从前次民主推荐的结果上看得出来,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了……我对秋桐同志的评价可以用五句话来概括:一是思想政治素质好,宗旨意识强,党性修养高。二是业务熟悉、工作能力非常强,对自己所分管的集团经营工作非常熟悉,当然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很棒,只是没机会分管而已。三是工作勤奋,成效明显,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本人曾经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市三级先进,多次受到上级党委和组织的表彰。四是严于律己,特别坚持原则。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占过公家的便宜,从来没有向基层干部群众伸过手,并且他为人十分谦和,乐于助人,品德高尚,与集团干部群众相处非常融洽,没有哪个人说他工作能力弱,为人处世差的。所以,我认为,这么优秀的同志,早就应该得到提拔了……”

上次我说了三点,这次我说了五点。

张部长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同志有什么不足呢?”

我说:“没有什么不足,十分优秀。”

张部长说:“十个指头都各有短长,人的表现怎么可能十全十美,你说呢?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在工作方法、经验等方面多少会有一些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对不对?你觉得秋桐同志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

我说:“我刚才说了,这个同志人品好,为人谦逊,善于团结同志,能够自觉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她自我要求比较严格,也很注重个人形象,兴趣爱好比较广,生活习惯比较好,没事就读书看报,要不就参加体育锻炼。她头脑比较灵活,认识分析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口头表达能力、文字功底都有,协调能力都较强。有时我们办不下来的事情,她一出面就能够办成。工作积极肯干,勤奋务实。她事情多,工作任务重,休息时间和节假日加班的时候比较多,对此从没听到她有过一句怨言,发过一句牢骚。人非常好,完全可以提拔任职……总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有时逗起硬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一点灵活性都没有,人也得罪了。我都劝过她好几次……”

张部长说:“敢于逗硬是种优点啊,这是坚持原则的表现,现在我们好多干部恰好缺乏的就是这点认真劲。这怎么能够算是缺点呢?”

我说:“张部长你说的也对,是这个道理。既然非要说秋桐同志的不足之处,那我就说说,应该说这个同志工作方法和经验稍有欠缺的不足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秋桐同志毕竟人年轻,工作经验有一些不足,有时考察问题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她呢又比较坚持原则,办事不讲情面,在依章办事的同时又没十分注意到工作方法。比如有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违规报销单据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问题委婉一点、策略一点,事后多与这些同志交流沟通一下,也就不会发生不愉快,这部分同志也不会有看法和情绪了。其实这几个违规报销单据的人里也有我在内,当时我也确实有些情绪,但后来就没事了,想通了……说句良心话,我个人觉得从坚持原则的角度来讲不算是缺点,但从处理这个问题的结果来看这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和方法的问题。由于这个同志以前从事过集团的组织人事工作,与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接触的时间较多,与从事其他方面工作的部分干部和老同志之间可能交流方面少一点,可能有些同志对她的情况不很了解。她本人其实是非常谦虚的,对同志也很真诚,也很注重团结,埋头做事的时候较多,精力主要集中在工作上,从不刻意用在处理关系上……”

张部长点点头,说:“其他方面呢?”

我说:“重复一下,秋桐同志平时工作比较忙,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也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也不讲究一下工作方法,这一点今后要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了。”

张部长:“好的,那就谈到这里,谢谢。”

看来,张部长作为考察组组长,工作经验丰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谈话对象,都不会难倒他。

我站起来刚要出去,又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你们的考察结果算不算数啊?是不是玩真的?是不是只要考察通过了就一定会提拔任用啊?”

话一出口,四位考察组成员脸色都微微一变,张部长微笑了下:“易克同志,我们是按照组织程序在进行工作,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我们会将考察结果如实向上级汇报,至于能不能提拔,那是领导决定的事情,是需要常委会讨论通过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给领导决策提供真实的依据……所以,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我的心微微一动,日,看来考察是在走过场?最后能不能提拔还是要上级领导决定,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用这么费口舌了。

我说:“哦……十分严肃的事情……那无法回答那就不回答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部长表情严肃地说:“易克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

张部长显然是在告诉我:谈话结束了,走你!

我于是就走我。

出来后,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

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他,于是推门进去。

孙东凯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我于是关好门过去坐下,孙东凯继续打电话。

我瞄了瞄孙东凯的办公桌,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东西。

我侧过脸,装作看窗外的样子,眼睛斜过去看那纸上的东西。

上面写了不少人的名字,都是集团中层科级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个数字。

名字挺多,我只注意看我关心的。

秋桐:398;

赵大健:1;

苏定国:3

……

卧槽,这难道不是第一次民主测评的票数?孙东凯从哪里捣鼓来的?难道进入了考察第二轮,第一轮的票数就不是秘密了可以透露了?这不大合适啊。

秋桐得了398票,确实够高的。民心所向,民意啊。

赵大健得了一票,无疑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投的,曹腾苏定国甚至他同学孙东凯都没有投他。

苏定国倒是有3票,我估计里面有一票一定是他自己的。苏定国这次不属于被民主推选的范围,不知道是哪两个没听明白规定的瞎子投了他的票,说不定是他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接着又看到了曹丽的名字,后面的数字是2。

我心里不由一乐,她也是不够格推选的,怎么也有人推选她呢,这2票一票是曹丽自己的,另一票是估计是她办公室人员的。

这时,孙东凯打完了电话,接着顺手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我转过脸,看着孙东凯,笑了下。

“谈完话了?”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顺利不?”孙东凯说。

“顺利!”我说。

“来我这里有事?”孙东凯说。

“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党校学习,好久没见领导了,来听听领导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笑了:“难得你还知道来我这里坐坐……”

我说:“必须的……”

“在党校学习生活怎么样?”孙东凯说。

“十分愉快!”我说。

“感觉收获大不大?”孙东凯说。

“很大!”我说。

“怎么个大法呢?”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通过系统的学习,加深了对科学发展观的深刻认识,党性修养得到锻炼和提高,对目前国内外经济形势有了细致的了解,从而为更好地做好工作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这次培训课程设置内容非常丰富,而且对于我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实用;形式也多样化,从理论学习到实地参观调研,从老师讲解到同学小组讨论,让我真正开阔了视野,填补了知识空白。在教学计划中,安排了市委领导讲课,针对星海市的发展和规划有针对性的讲解,使我将理论学习和现实实践进一步有机的结合,对我今后的现实工作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嗯……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看来的确是有收获!”孙东凯点点头,满意地说。

我说:“这次培训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其意义是深远的,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会以这次学习作为新的起点,努力提升自己的理论素养,不断提高自己业务水平,紧跟形势发展的需要,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为集团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孙东凯呵呵笑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了……”

我也呵呵笑了。

孙东凯说:“这一期中青班是省委组织部统一要求举办的,各地市都有中青班,学习时间都是同步的,省委组织部最近要在沈阳举办一次学习研讨交流会,检验下学习的效果,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去参加交流,你们班里有你吧?”

我说:“是的,上午刚接到班主任老师的通知!”

孙东凯说:“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能有机会在这样的会上发言露面,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我说:“嗯……我明白!”

孙东凯笑着说:“知道这么多学员,为什么你能有这机会去吗?”

我说:“不知道……”

孙东凯说:“班主任老师没告诉你什么?”

我说:“没有,班主任老师只是说这是慎重考虑的结果……”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傻蛋,你就没想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轮到你呢?”

我挠挠头皮:“我想不出啊,我以为这是班主任老师自己确定的……”

“当然不是!”孙东凯说。

“那是……”我做困惑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是我托人给上面说了话,上面特意指定你去的……”

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说呢……真的是太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了……我该想到这是你操作的啊,唉,我真笨,竟然就没想到……”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却觉得这极大可能和孙东凯无关,这狗日的又在顺势给我送人情了。他先试探我,看我知道不知道谁给我说的话,看出我不知道后,就大胆揽了过去。孙东凯真是艺高胆大,有魄力。

我觉得老关操作这事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老关没和我说过。

孙东凯说:“不要感谢……我对你在党校的学习一直是很关心关注的……能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会不遗余力为你争取了……你可要好好做准备,到时候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啊……”

我使劲点头:“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交流活动……”

孙东凯说:“嗯……你最近是好事不断,参加学习班,又很快将被表彰为全市创城先进十佳个人,特别贡献奖,这可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对你今后的进步是非常有好处的……”

我说:“这个先进也一定是你给我争取来的……”

孙东凯微微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但他这微笑又显然是在默认。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又在给我送免费的人情,我明白这先进是老关捣鼓的结果。

我做出不安的神态说:“创城这事,报亭这事,功劳是党委的,是孙书记的,劳动是大家的,我占了这个含金量最高的先进,不大合适啊,我其实觉得这先进该给孙书记你的……”

孙东凯说:“荣誉面前,不该让的就不要让,从你为创城做出的贡献来说,我认为这个先进给你是最合适的,其他的人吗,当然也是有表彰的,秋桐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集团也是先进单位,大家皆大欢喜嘛……当然,你的这个是最有价值的……市直这么多单位,你能获得表彰,进入十佳,这是我们集团的光荣,也是我的光荣,集团和我都为你感到自豪啊……”

我说:“再次感谢孙书记!”

孙东凯笑了下,接着又沉默了,神情似乎有些抑郁,一会儿说:“刚才谈话,你怎么表态的?刚才民主测评,你怎么填写的?”

我做出面有难色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孙东凯有些不悦的神色:“怎么?在我面前,还不敢说实话?”

我说:“不是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会训我!”

孙东凯说:“说实话,我保证不会训你!”

我说:“那我真说了!”

“说吧!”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打了叉号!单独谈话的时候,我说不同意……”

孙东凯眼神一亮:“也就是说,你不同意秋桐作为副县级考察提拔的人选?”

我点点头:“嗯……”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做犹豫状,看着孙东凯。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东凯和颜悦色地说。

我说:“我觉得她不够资格呗……年纪轻轻,资历那么浅,做事又那么死板,太讲原则性,一点都不懂灵活,我报个单据还给我死死卡住,太不照顾下属了……她要是提拔了副县级,权力更名副其实了,那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孙东凯笑笑:“呵呵……即使秋桐提拔了副县级,那也未必一定就是在集团任职啊……”

我说:“但是也有可能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可能!”

孙东凯说:“哦……呵呵……小易,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不过,好像显得有些私心,有些公报私仇哦……”

我说:“你说过不训我的!”

孙东凯说:“好吧,我不训你……”

我说:“那你觉得我的表态对不对?”

孙东凯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力,我不评论你的态度!这个没有对与错,本来就是组织部考察组征求大家的意见嘛……”

孙东凯虽然这样说,但我分明听得出他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的。

“如此说来,那你第一次考察的时候推荐的人选也不是秋桐了?”孙东凯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推荐了谁呢?”孙东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可以不说吗?”

孙东凯又一拉脸:“信不过我就不说!”

我说:“信得过……那我还是交代了吧!”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孙东凯说。

我说:“其实,我推荐的人选,按照组织部考察的要求,应该是个废票……”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填写了曹总……”我说。

“你写的是曹丽?”孙东凯说。

“是的!”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怪不得她有两票……原来如此……”

我心里暗笑,日你,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严肃地说:“小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明知道曹丽不符合推选条件还故意填写他,你这是对组织部考察工作的不认真,是把严肃的考察工作当儿戏……”

我说:“孙书记,你刚才保证不生气的!”

孙东凯一怔,接着笑了:“好,我不生气,但我也不会为这个表扬你,我还是想批评你几句……”

我说:“那你批评吧!”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又笑了:“你为什么会推选曹丽呢?”

我说:“第一,曹总对我很好,工作上一直很照顾我;第二,曹总是孙书记的身边人,我也是孙书记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跟着你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我自然不会推选别人了……其实,要是能推选你的话,我就写你了,但是你现在是正县级,我无法写啊!”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不笑,认真地说:“孙书记,我说的是心里话!腑肺之言啊!”

孙东凯停住笑,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这是肺腑之言!”

嘴上这么说,鬼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相信。

一会儿,孙东凯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又变得有些忧虑,突然叹了口气。

“孙书记为何叹气呢?”我说。

孙东凯没有理会我,还是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真的没戏了……”

孙东凯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觉得如果秋桐真的提拔了副县级干部,他一直贼心不死的想霸占秋桐的企图随着秋桐级别的提高就更难实现了?所以他才会说没戏了,才会失落和遗憾?

应该是这样的,秋桐的位置越高,他自然就越难以实现自己卑鄙的流氓企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孙东凯继续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既然没戏……那会养虎为患的……”

我又继续琢磨孙东凯的心思,他或许是觉得既然随着秋桐如果真的提拔为副县级,不但他的流氓企图难以实现,而且,一旦秋桐提拔起来之后留在集团,就会成为集团党委成员,那么,按照秋桐做事的风格和性格,极有可能秋桐会成为他为所欲为的一个巨大障碍,目前集团有个季书记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秋桐,他岂不是更难以对付?

如此想来,孙东凯似乎该做的事情一是想办法阻击秋桐顺利提拔为副县级,二是即使阻击不了真的提拔了,那也要想办法不让她在集团任职。

孙东凯的思维其实是有一定的深度和远虑的,他考虑问题是挺长远的。

我这时说:“孙书记,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说:“听不懂就对了……领导的心思,什么你都能揣摩透,那我还当你什么领导……”

我笑了下:“这话倒也是……领导水平就是高,我这个做下属的还真的是捉摸不透……”

孙东凯说:“你在琢磨我?”

我说:“木有……只是想替领导分忧解难而已……”

孙东凯看着我,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我的话你听不?”

我毫不犹豫地说:“听!”

“我让你干嘛你会干嘛吗?”孙东凯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东凯笑了,点点头:“好,说的很好……行,我记住你这话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的心有些发紧,不知道孙东凯在盘算什么打算让我做什么事,他不说,我自然是不能问的。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接回了公司。

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脑主机发呆。

妈的,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呢。不知是哪个杂碎指使王林安的。

想起海珠让私家侦探安的那个,我拿起台灯看了看底座,不错,确实木有了。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王林倒是很尽责,把我办公室整理地井井有条。

我开始拆阅信封,看了几封信之后,看到了一封来自保山日报社的信。

我的心不由一动,关了办公室的门,打开,果然又是一张空白信纸。

无疑,这是李顺那边寄来的。

李顺不知这次又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搞的神秘莫测的。

掏出打火机烤了烤,信纸上出现了几行字迹。

我仔细看,又是一首诗:

最高高处长长寿,

近日南方诸道友;

有甚心情管女真,

人生一笑难开口;

和气清风今德人,

你莫劝翁沽美酒;

接夏连春花点衣,

头角峥嵘精神抖。

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最近有人和你接头。

李顺要派人和我接头了,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派人和我接头干嘛的?

不由想起李顺成立的那支特战分队……

我默然片刻,纸张的字迹很快就消失了。

我点着打火机,将信纸烧了。

刚烧完,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王林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王林一愣,接着说:“易总,原来你在办公室啊,我以为你不在,我来给你办公室打扫下卫生的……”

我看着王林,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刚烧完纸的烟味散发出去……

王林过来拿我的纸篓,我低头看了下纸篓里烧的纸灰,没有做声。

王林看到了纸篓里的纸灰,微微一怔,接好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要出去。

我对王林说:“王林,你猜我刚才烧的是什么?”

王林笑着说:“我猜不到……”

“想知道吗?”我说。

“不想知道!”王林说。

“为什么?”我说。

“我只负责给易总开车和整理办公室,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我会干好,其他易总的事,我不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王林说。

我笑了,说:“好,很好……”

王林笑笑,然后拿着纸篓出去了。

我在办公室一直独坐,看着窗外发呆,琢磨着心事……

想着秋桐这次提拔考察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关云飞,想到了雷正,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曹丽……

隐隐感觉,虽然组织部考察组的第二次考察结果还没出来,但几乎不用质疑,秋桐一定会多数通过。但是,考察组的考察结果只会是领导决策的一个依据,并不会作为唯一的决定因素,真正起作用的是常委会的讨论结果。孙东凯对于秋桐的提拔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甚至有些忧惧秋桐的提拔,按照我对目前孙东凯的了解,他不会作壁上观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自己能利用的手段关系背景和后台阻击秋桐顺利提拔,至于他要怎么用,目前不得而知。

而曹丽,她当然对秋桐的提拔是怀着极度的嫉恨的,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疯狂,她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秋桐顺利的。

孙东凯和曹丽如此,赵大健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个小集团的极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测,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压力,一股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静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桐办公室亮灯。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着。

听到动静,秋桐回过头,看到我,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关了门,走到她身后。

“你在想什么?”我说。

“在想升官发财……”秋桐没有回头,语气很沉静。

“祝贺你……”我说。

“为时过早……”秋桐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隐忧。

我似乎明白秋桐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秋桐叹息一声,叹息里含着几分无奈。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依旧站在默默地那里,我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沉默地站着……

一会儿,秋桐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里也有阴云在笼罩……

看着秋桐消瘦孤单的背影,想到秋桐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老李和小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想到秋桐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和磨难,想到海珠给秋桐不断施加的难为和难堪,想到秋桐的无力忍让和步步退缩,想到海珠对我最近越发登峰造极的猜疑和侦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凄苦。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当终于老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后等待着老死。

周围很静,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浓郁,远处是城市闪烁的灯火……

在揪心的疼痛里,想到我和浮生若梦在无声世界里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东那一夜的缠绵和热烈,我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情愫和冲动……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的心颤栗着,不由将双手轻轻放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那里没动。

一声悲苦的叹息,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了下去,从后面将她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