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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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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婚礼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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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我站起来,打开灯过去开门。

是方爱国。

“易哥,你的事情我给大本营汇报了……”方爱国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没有说话。

“大本营回电了,总司令亲自发给你的……”方爱国双手把电文递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接过电文,打开。

“惊悉副总司令的盛大婚礼被无良警察打断中途夭折,惊悉副总司令被无良警察诬陷抓进局子遭受残酷刑讯,我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切齿痛恨,无不怒火滔天,无不义愤填膺,此乃副总司令之奇耻大辱,乃我革命军之奇耻大辱,乃我李顺之奇耻大辱……在此,我代表革命军全体将士,向副总司令表示亲切的慰问和诚挚的问候,向滥用酷刑的无良警察表示极度的义愤和强烈的谴责,向坠楼死亡的逝者表示深切的哀悼……望副总司令保重身体,养好精神,积蓄力量,忍辱负重,为我革命大业继续做出应有的贡献……”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哭笑不得。

方爱国看着我说:“易哥,大本营还有一道电令,只直接发给我们的……”

“什么内容?”我说。

“大本营说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命令我们即刻采取行动,解决掉那个对你刑讯逼供的警察头目,诛灭败类警察,为你报仇雪恨,解你心头之恨……”方爱国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抓捕你对你用刑的警察是刑警队的二把手,此人的家庭住址我们也查清了,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我已经安排杜建国和周大军杨新华去办理此事了……”方爱国说。

“你们要打算怎么办理?”我说。

“在他回家的路上拦截他,然后把他弄到车里运到海边,装进麻袋沉海……”方爱国说:“处理方式是总司令亲自提出来的……解决这个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小菜一碟……”

我说:“杜建国他们已经出发了?”

“是的……”方爱国看看手表:“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大约10分钟,那个警察就该到他们的设伏点了,如果一切顺利,不出半个小时,这个败类警察就会被沉到大海里喂鱼虾了……”

我说:“你——立刻通知杜建国他们撤回来!”

虽然我很痛恨那个刑讯我的警察头目,但我却不想让他为此而送命,毕竟他还罪不至死。而且,我刚出来他就出了事,我很容易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那等于是给我惹麻烦。

“什么?”方爱国意外地看着我。

“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

“这……”方爱国有些犹豫。

“行动取消,立刻撤回来!”我厉声说:“执行命令!”

“可是……易哥,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他是为了帮你报仇才让我们这么做的啊……”方爱国为难地说。

我说:“第一,回去你给总司令发电,说命令是我让取消的,同时感谢他的好意;第二,你想过没有,我刚出来这警察头目就失踪了,你说警方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怀疑是我在报复,你说这是不是没事找事?第三,这警察头目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他家里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父母双亲,换位思考,还是不要轻易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好。”

听我说完,方爱国点点头,当即给杜建国他们发了通知,取消了行动计划。

和杜建国联系完,方爱国擦擦额头的汗:“再晚通知半分钟,他们就把那警察头目截住了,那警察头目刚到设伏点附近,杜建国他们正要出击……”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方爱国回答。

“回去吧……”我说:“最近这几天,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注意监视着伍德那边的动静,但不要轻易有什么举动……”

“是——”方爱国答应着关门出去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李顺发来的电文又看了一遍,然后点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着……

看着纸灰在空中慢慢飘落,我的心也在逐渐下坠……

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默默地看了冬儿一眼,转身走了回来。

冬儿跟进来,关上门。

“你在烧纸……”冬儿说:“烧给谁的?给秦璐烧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秦璐死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她怎么就会死了呢?”

冬儿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她当然会感到意外。

我说:“你出乎意料的恐怕不止是这事吧?”

“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婚礼会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有此遭遇,”冬儿说:“所幸,你没事出来了……”

“你心里很快意吧?”我说。

“不错,我没有理由不快意……”冬儿硬梆梆地说:“我巴不得看到这一幕,看到你们的婚礼化为泡影……”

“你现在来是嘲笑我的吧?”我说。

冬儿叹了口气:“唉……你说错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看望你的……一开始听说此事,我一方面为你着急,另一方面又很畅快海珠,不过,短暂的快意之后,我却又感到了同情,感到了几分遗憾,不是为你,是为海珠那个蠢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里最盛大的一场典礼,却如此这样的收场……我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同情海珠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知道秦璐的死一定不会和你有关的,我坚信这一点!”冬儿干脆地说。

“那你相信秦璐的怀孕和我有关吗?”我说。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但我知道海珠那个蠢女人一定会相信……”冬儿说:“秦璐流产,你签的字,如此的事实,任你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除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和秦璐之前没有那种关系,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除非真正让秦璐怀孕的人主动站出来承认,但这显然是做梦,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实,海珠不可能不相信……你现在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无法洗清男女关系的恶名,这样的事,虽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牢狱之灾,但却会让你受到社会舆论的嘲笑和谴责,会让你在相当一段时间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冬儿的话有道理,我认可。

“随着这事的发生,我看,你和海珠的事情也基本快结束了……”冬儿说着,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我说:“你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是的,一方面为你的事情感到后怕,为你在里面受的罪感到心疼,但另一方面,我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冬儿说:“海珠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虽然做生意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那也是在你的帮助指导下取得的,没有你的帮助,她不会有今天的生意业绩,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确实的的确确没有脑子,我想事情到了地步,即使她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她家人也未必会同意,毕竟这是很丢他们家面子的事,在我们那里,家族的面子高于一切,我太明白了……还有,她也未必就一定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呢,在自己的婚礼上被人公开告知自己的新郎官刚导致一个女人怀孕流产,如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接受呢?所以,我断言,你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完蛋了,死翘翘了……我还没怎么动手折腾呢,你们就自残了,省了我的心了……”

“你给我住嘴——”我发怒了。

“我住嘴又怎么样?我说不说事情反正都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不相信你会和秦璐真有那事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和品质,你真要做了那事,你就会承认的,不会抵赖,但海珠会如此能看透你了解你信任你吗?不会,显然不会,比起我,她对你的了解和认知差远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你,她根本对你就缺乏真正的信任!”冬儿继续说。

我感到心里异常烦躁,说:“你住嘴,好不好?”

冬儿看我真怒了,住了嘴,不说话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

半天,我回过头,走回去,坐下,看着冬儿:“即使没有那婚礼,我和海珠也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改变!”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在安慰自己吧……即使你死死抓住那个所谓的什么登记不放,但你以为经过这事,只要海珠认定你和秦璐有那事,你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稳定吗?海珠对你的会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吗?人都是会变的,海珠是个固执的人,她的骨子里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固执,无论你怎么和她解释这事,她都绝对不会相信的,她认定了你和秦璐有那事,这一点,我敢保证。如此,海珠对你的心,你以为还会一成不变吗?她会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想想跟着你经受的这些罪,想想你又是涉黑又是和其他女人不明不白,想想跟着你要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除了我,哪个女人愿意受这种罪呢?加上如果再有她周围其他人的撺掇和鼓动,还有此次事情给他们家带来的难堪和耻辱,我看难保她会产生动摇,甚至,动摇是一定的……”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极度不安和忐忑,想到刚才海珠妈妈的冷淡和冷漠,我不由感到了几分绝望和失落。

但定定神,我还是不肯相信冬儿自以为是的分析,说:“你不要太自信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恼羞,看着冬儿:“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

“这些不值得我专门来说……我是来看看你,你此次遭受的罪过才是让我最揪心的事情!”冬儿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我不大相信秦璐是自杀身亡……虽然警方有了结论,但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冬儿说。

“直觉?”我说。

“是的,直觉……据我平时对秦璐的侧面了解,我感觉她就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冬儿说:“不过,据我打探到的结案理由,却实在又找不出他杀的根据,从秦璐进那房间到她被发现死掉,整个期间只有你自己进出过那房间,而你又已经被排除了作案可能,那么,她是怎么死掉的呢?这很蹊跷,很奇怪……”

“那你今晚来找我的意思是……”我说。

冬儿一时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我:“这是北方大厦1809房间的门卡!”

“你怎么得到的?”我接过房卡看了看。

“我今天专门去北方大厦开了个房间,正好其他房间都满了,只剩下这个1809,似乎是因为这房间刚死了人,服务员一直没有安排其他客人住,我就开个这个房间……”冬儿说:“刚才我刚从北方大厦回来,我进入了那房间,看了又看,什么可以的地方都没有发觉……”

“你给我这房卡的意思是……”我说。

“你去看看吧,或许你会发现什么东西……”冬儿说。

我收起房卡,想了想,看着冬儿:“冬儿,你为什么会对秦璐的死因这么感兴趣?”

“为了你!”冬儿说。

“警方已经证明我没有杀秦璐了。”我说。

“我想,或许能从秦璐的死因里找到能证明你和秦璐没有那种男女关系的证据,那样你就不用背这黑锅了……”冬儿说。

“如果我不用背这黑锅了,那海珠自然也就会相信我了,那你想看到的结果岂不是要落空了?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我紧紧盯住冬儿的眼睛。

冬儿淡淡一笑:“在帮你洗清黑锅和海珠与你的关系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我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更重要……再说了,即使你洗清了黑锅,即使海珠相信了你的清白,即使你们暂时在一起,我也一样不会让海珠笑到最后,你最后还得是我的……”

冬儿的口气执着而倔强。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在一热的同时又感到很棘手很哭笑不得。

其实冬儿的操心是多余的,我当然知道让秦璐怀孕的是关云飞,但我只是无法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没人证明没人为我帮腔,反而会给我加上一顶诬陷领导的罪名。除非关云飞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此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当然,知道此事的还有谢非,但谢非更不会说的,秦璐死了,消除了一个大敌,这应该正合她意,她不用再有什么担心了。而且,她即使说也同样没有证据,秦璐死了,口说无凭,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和我串通一气陷害领导谋害亲夫。

而且,我还一直在怀疑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如果是他杀那很有可能会和关云飞和谢非有关,因为秦璐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俩,不能不让我怀疑他们。如果秦璐真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指使人杀死的,那他们似乎更会乐意看到我背着这个黑锅。我背着这黑锅就是他们安全的前提和保证。

虽然如是想,但既然冬儿送来了1809房间的钥匙,我当然还是会去走一趟。

冬儿离去之后,我和四哥联系了下,四哥这会儿正没事,说孙东凯正在酒店设宴为关云飞夫妻出国归来接风,集团所有党委成员作陪,秋桐也在。秋桐说吃过饭自己打车回家,不让他送了。

四哥很快开车来到小区门口,我们直奔北方大厦。

“今晚我见到关部长两口子了……”边开车,四哥边说。

“哦……他们……怎么样?”我看着四哥。

“满面春风……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四哥说。

他们这会儿的感觉当然不错,无论秦璐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等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特别是对关云飞,他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了。

四哥找出口罩和墨镜递给我:“戴上这个……”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防止我在北方大厦被人认出来。

很快到了北方大厦,四哥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带着口罩和墨镜,直接从地下一层进了电梯,直奔18楼。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掏出门卡打开房间,和四哥一起进去。

房间里很整洁,显然冬儿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我和四哥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四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那天我临走的时候,秦璐就是站在这扇窗户前,窗户是半打开的……”我对四哥说。

四哥伸头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扭头往上看。

“18楼是顶楼……”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又低头仔细地看着窗台。

一会儿,四哥说:“我到车里去一下……”

“干嘛?”我说。

“我车里有绳子和手电……”四哥说:“你在房间里等着我,窗户就这么开着……我拿着绳子上楼顶……”

我的心里一动,点点头。

四哥接着出去了,我站在窗口伸出脖子往上看了看。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条绳子突然从天而降,垂在窗口。

接着,四哥顺着绳子出溜了下来,身体轻轻一荡,接着脚踩在窗台,然后就进了窗口,进了房间。

“看,从楼顶进这个房间是很容易的,只要窗户是打开的,就很容易进来……”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

“跟我来——”四哥说早,又跃上窗台,抓住绳子,出溜出溜又上去了。

我接着也上了窗台,抓住绳子,脚踩住外面的墙壁,一用力,接着也攀上了楼顶。

果然不用怎么费气力。

站在楼顶平台,四哥打开手电,仔细照着绳子摩擦过的地方,一会儿突然说:“过来看——”

我低头去看,四哥说:“看,这是我刚才栓的绳子摩擦的痕迹,除了这个痕迹,你看这里,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就是这里……”

我看去,果然是如此。

“难道……是这样的……”我喃喃地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那晚有人用我们的办法从楼顶进入了1809房间,然后又原路返回,这样,酒店的监视器当然是不会看到有人出入那房间的……”四哥说:“也就是说,有人从这里进入1809,那时秦璐已经入睡,而房间的窗户秦璐却没有关死,那人进去后捂住秦璐的嘴巴,防止她出声,然后就把她从窗口推了出去,接着他从原路返回,然后离开了酒店……当然,他会戴着手套,鞋上也会包着特制的鞋套,这样不会留下痕迹,同时,他离开的时候也会处理掉留在房间的痕迹……如此,就会造成秦璐自杀的假象,即使不是自杀,也会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你身上……这个人自以为计划的很周末,做的很圆满,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留下绳子摩擦的痕迹……”

四哥分析地很合乎情理,我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只有这种可能……而我十分相信一点,那就是秦璐不自杀。”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秦璐?而且要采取这种手法?”四哥沉思着:“从这人的手法看,他是有一定功底的,而且手法也比较专业,似乎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干出来……”

“或许是职业杀手干的。”我说。

我没有和四哥说秦璐与关云飞和谢非之间的纠结,但我心里似乎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重金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

“如果能找到这杀手,真相就会大白了。”四哥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现在极度怀疑是关云飞或者谢非干的,但我没有证据,秦璐死的时候他们正在国外,找不到杀人凶手,就无法确定,光靠怀疑是不行的。如果我现在向警方指认他们,那就是诬陷,就是栽赃,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给惹火烧身。

“但光靠我们目前发现的这些,光靠我们目前主观的分析,是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皱起眉头:“而且,警方已经结案,即使我们把这些情况提供给警方,他们也不会采纳的,他们是不愿意在这事上再下功夫的,结案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了交代,谁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是这样……”我也皱起眉头,为秦璐昭雪的关键是找到这杀手,找不到这杀手,一切都是白搭。

似乎,到现在,秦璐的死亡性质我已经明白了,那就是秦璐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虽然明白了秦璐是死于他杀,但我却无法找到杀手,找不到杀手,就无法查清秦璐被杀的真相。

四哥打着手电又在附近仔细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酒店的监控录像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说:“这个杀手既然要上楼顶,那么,他就要上18楼,要从楼顶开口上去,他上18楼,就要从大堂进来,那么大堂的监控器和18楼的监控器就会看到他,如果他坐电梯,电梯里也有监控……”

四哥一时没有说话,半天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即使这杀手是从大堂进来的,即使他是坐电梯上来的18楼,如果他敢采用这种方式,就一定会先易容,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是必备的素质;第二,他也未必会从大堂进入酒店,也未必会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上18楼,他完全可以从酒店的背面顺着排水管道直接攀爬上来,现在城市里很多入户偷盗的小毛贼都有这本事,更何况是一个杀手,一个职业杀手……所以,没有必要去弄这酒店的监控录像了,弄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那怎么找到这杀手?”我有些发急了。

我此时想了,如果一旦能找到这杀手,一旦能证明这杀手是受关云飞或者谢非指使杀死的秦璐,这一定会是这个城市这个冬天里最耀眼的一条新闻,一定会在星海引起八级地震,一定会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当然,也可以为秦璐昭雪,也能让秦璐在九泉之下安息。

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虽然我极不愿意看到关云飞或者谢非是幕后指使人这样的结果,但现在的事实和我知晓的情况却都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他们,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有作案的巨大嫌疑。

这种怀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一个是我的大领导,对我关怀备至的大领导,一个是我师姐,是被我日过对我情深意切的师姐,不管他们当中谁是幕后指使人,都会让我格外痛苦。但我又明白,如果我一旦证实真的是他们做的事,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去举报,不管他们对我具有何等的重要性,不管他们对我个人的情感如何。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从触及到了我的做人底线,我不可能无视他们杀了人逍遥法外。

当然,对于他们,和对李顺伍德之流,我是区别对待的,毕竟他们和伍德李顺的性质不同,伍德和李顺是黑社会,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伍德和李顺之流能做的事,他们是不可以做的。甚至,包括我做的事他们也是不可以做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区分对待有些不公平,但下意识里我却仍然这样想。或许是因为秦璐死的太冤屈太不明不白,或许因为秦璐和我熟悉,或许因为秦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她虽然有道德上的问题但却不至于要去死。而李顺伍德杀人,那似乎是属于黑吃黑,是属于黑社会之间的内斗。

“目前来说是暂时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说:“但一时找不到,不代表永远找不到……或许,此事要暂且搁置,要等待机会……”

听了四哥的话,我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同。

我和四哥又原路返回酒店的房间,然后离去。

和四哥分手后,我给冬儿打电话,还给她房卡。

“我在皇冠大酒店大堂等你……”冬儿说。

我一怔,接着说:“好吧。”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要我去还房卡,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我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在大堂里见到了冬儿。

大堂里人不多,除了冬儿没有见到熟人。

我把房卡给了冬儿,冬儿说:“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我不想让冬儿知道内情。

冬儿叹了口气:“看来我白费力气了……看来这黑锅你是要背上了……”

我没有说话。

这时,冬儿眼神一跳,接着低声对我说:“不要回头看……”

我一愣神,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脸色就是一寒,怒目瞪着我,接着突然抬手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冬儿是真用了气力打的,声音又脆又响。

然后冬儿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酒店。

大堂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冬儿突然的一记耳光打的有些发懵,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就看到身后伍德皇者还有阿来正向我的方向走来。

阿来正哈哈咧嘴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者则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伍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冬儿刚才举动的用意。

我用手摸着脸颊,做出满脸沮丧的神态。

他们走到我跟前站住。

“哈哈……”阿来大笑着:“我说,易大侠,刚才是怎么了?没事你招惹人家干吗?早就分手了,又来纠缠人家,这不,难看了,是不是?我看你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找难看……”

皇者则带着捉摸不定的口气说:“老弟,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吧,看来,这女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哦……”

伍德这时说话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不许再嘲笑耻笑易主任了……”

阿来和皇者住了嘴,阿来继续捂嘴偷笑,皇者则保持了微笑。

伍德叹了口气:“唉……老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来看你的洋相的,只是巧了……”

我看着伍德带着苦笑。

伍德说:“我想刚才你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冬儿,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嘛……哎——我刚听说这几天你遇到的事,婚礼夭折了,还进了局子受了洋罪,我正想带人去看望你安慰安慰你呢,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正好遇到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幕……怎么,海珠那边是要和你拜拜了吧?想吃回头草了?呵呵……海珠真是要因为这事和你分手,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是可以理解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呢,海珠受不了,冬儿也肯定是受不了的啊,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和秦璐的关系还不清不白的时候,你来找冬儿,能不惹怒她吗?也难怪她会打你……”

我满脸沮丧,继续苦笑。

伍德继续说:“其实,老弟如果真的要是吃回头草,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有办法啊,你找我啊,冬儿是我的手下,她听我的,你只要加入我的阵营,只要你和冬儿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何愁没有机会和好?我怎么着也会尽力撮合你们的啊……其实你今天是有些心急了,刚出来,外面正在疯传你和秦璐的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之事,这个时候你来找冬儿,显然是不合适的……哎……老弟,我实在替你感到尴尬,不过呢,既然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还是我刚才说的,只要你能站好队,加入我的阵营,女人是不会缺的,我保证能让冬儿回到你身边,我给你打包票……”

我看着伍德微笑矜持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阿来忍不住的笑声。

出了酒店,我打车离去。

坐在出租车上,我长出了一口气。

冬儿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似乎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只是,不知道冬儿刚才的举动能不能收到效果,会不会骗过老奸巨猾的伍德。刚才伍德和我说的那番话,不知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吃完饭了?”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今晚……饭局如何?”我说。

“一直在听关部长谈国外旅行的趣闻,谢老师没大说话……”秋桐说。

“关部长和谢老师心情都不错吧?”我说。

“看起来都不错……关部长尤其好,甚至显得有些兴奋……”秋桐说。

“饭局上没有谈起秦璐的事情?”我说。

“谈到了……先是提到了你,然后又谈到了秦璐……”秋桐说:“听到这事之后,关部长和谢老师你都显得很震惊,关部长尤其显得震惊,谢老师则突然显得有些不安,接着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卫生间……然后关部长就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不住摇头,不住叹息,为秦璐叹息,为你叹息……说实在没有想到在他出国期间会出这样的事,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秦璐有那种关系,没有想到你的婚礼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哦……”我皱起了眉头。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告诉过我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你似乎和我说过,说秦璐和关部长之间有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秋桐说。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什么。”秋桐说。

“你怀疑……”

“我能怀疑什么?秦璐出事的时候关部长在国外……”秋桐说:“而且,警方的结论又是很合理的,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秋桐的口气有些迷惘。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让她想太多,说:“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仅仅凭猜测,是不可以的……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想太多,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只和你说说的……”秋桐说。

“和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的?”我说。

“也不全是说这个……”秋桐说。

“还有什么?”我说。

“关部长今晚为你和秦璐的事情叹息了半天之后,当着全体党委成员的面说你和秦璐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会损害集团的声誉,甚至会损害宣传系统的声誉,说影响很不好……”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关云飞在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什么表现?”我说。

“孙书记,他就是点头附和着,沉思着,没有说什么。”秋桐说。

“其他党委成员呢?”我说。

“其他人只是听着,都没说话。”秋桐说:“我当时想说几句的,想说你和秦璐之间不会有那关系的,但想了想,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曹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

原来今晚的酒场曹丽也参加了,她是党办主任,党委会都可以列席,这样的酒场当然是可以参加的。

“不说就对了,说了不但没有任何用,不但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给你给我带来极大的被动,反而会招致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那话,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幸亏你没有说……”我说。

秋桐沉默着,似乎也认可我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我说。

“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前途……”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在乎……反正我知道我没做那事,你知道我没做那事,这就足够了!”

秋桐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为我担心,这种事顶多他们只是猜测,别说没有,就是有,也到不了给我严重处分的地步,这顶多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人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给我处分的,顶多只是有风言风语罢了……”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过去这阵风就好了,没事的。”我笑着安慰着秋桐,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委实不轻松,我不知道关云飞酒桌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秋桐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就回单位。

当然我要下午去单位,因为上午10点有秦璐的追悼会。

我决定明天上午去殡仪馆,去参加秦璐的追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