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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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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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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就成了区委常委宣传部长……”

我这话是在试探。

谢非笑了下:“宁静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其实不单有能耐,长得也挺漂亮吧?”

不知谢非此话何意,我说:“是的,是挺有风韵,挺漂亮……”

“呵呵……”谢非笑起来,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笑得有些干巴。

我接着补充了一句:“你们都很漂亮,都很有风韵,气质优雅,容貌出众。”

“你倒是很会说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搞平衡呢?”谢非说。“没那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说。

谢非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有些日子没单独和你说话了,其实

我心里挺想你的。”

我的心跳不由加速,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在勾引你?”谢非说。

我还是没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坏的女人,不安分守己的女人?”谢非又说。

我沉默了片刻,说:“师姐,我一直把你当做可亲可敬的师姐,当做必须要尊重的领导夫人,当做很好的朋友,即使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不会改变我的这种想法。”

“有些事情发生了,性质改变不改变并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有些事情发生了,是不会轻易就能忘记就能抹去的,除非想自己欺骗自己,”谢非说:“虽然和你只有那一次,但在我心里,却永远是刻骨的,是永远会铭心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我却是永远都无法抹去无法挥去的……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占据了我的全部大脑……”

谢非的话让我心里感到十分难堪,又有些莫名冲动的感觉,想到那个迷幻的鸡尾酒之夜,想到谢非的迷人少妇韵味,不由感到了强烈的刺激。伴随这种刺激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安和惭愧。

“师姐,我现在在办公室……”我暗示她此时说这种话是不合时宜的。

谢非听懂了我的话,说:“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上班……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刚才宁静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对你大加赞赏,夸你呢……宁静说什么时候有空想约了我和你一起吃顿饭,大家叙叙同学之情……”

“哦,有空我请客好了。”我说。

“那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谢非说完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想着谢非,想着宁静,这两个同样带着迷人少妇风韵的少妇,心里不由有些乱了……

这种乱让我感到极为不安,又感到十分愧疚。不知道这愧疚因何而生,不知道这愧疚是因为海珠还是秋桐。

想了半天谢非和宁静两位师姐,又想到了伍德,想到中午在白玉山景区见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

摸出手机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

“方便说话不?”我说。

“方便,”冬儿说:“我正在瓦房店办事呢。”

冬儿又不在星海市区。

“伍德派你出去的?”我说。

“是的,怎么了?”冬儿说。

“我中午见到伍德了。”我说。

“哦,在哪里?”冬儿说。

“旅顺,白玉山景区。”我说。

“白玉山景区……怎么了?”冬儿说。

“我看到他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起从那里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我说:“那几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似乎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伍德那边昨天来了几个日本客户,来星海考察的,那你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冬儿说。

“日本来的?”我说。

“是的,怎么了?”冬儿说。

“是客户吗?”我说。

“据说是客户,至于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冬儿说。

“他们去了白玉山景区呢,那里的白玉山塔,可是日本人经常来祭拜的地方。”我说。

“哦……你很敏感,想的很多啊,”冬儿笑起来:“祭拜又怎么了?经常有日本人来祭拜的啊,谁让我们不把那塔拆了呢,拆了,就没有日本人来拜鬼了。”

“我觉得那几个日本人不像是做生意的。”我说。

“那你认为是做什么的?”冬儿说。

“不知道。”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怎么在那里发现了他呢?”

“偶然路过看到的。”我说。

“他看到你了吗?”冬儿问我。

“应该是看到了。”我说。

“你们没有打招呼?”冬儿说。

“没有,他随即就和那几个人上车走了。”我说。

“嗯……这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你似乎是想多了什么。”冬儿说。

我顿了下:“皇者呢?他在忙什么?”

“他?皇者昨天到北京去了!”冬儿说。

“到北京去了?自己一个人去的?”我说。

“不是,是和阿来一起去的,伍德安排他们去做生意上的事情。”冬儿说。

“哦……生意上的事……”

“你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说。

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北京的晚上跟踪皇者莫名其妙中招被灌醉弄回酒店房间的蹊跷事,此次伍德派皇者和阿来一起去北京又是为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他去呢而且还有阿来跟着。

如果此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不会多想,但是对于伍德,我不能不多寻思下。

“小克,对于伍德,我权你不要多关注他,他只要不惹你,你最好不要去惹他,更不要去打听他的任何事情,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一会,冬儿说。

“我没怎么关注他啊,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而已。”我说。

“真的是如此吗?”冬儿说。

“废话。”我说。

“但愿是如此吧……”冬儿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和冬儿通完电话,我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由思索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晚了,渐渐黑了下来,走廊里安静下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出了办公室,看到孙东凯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还没走。

我想了想,走过去,敲了下门:“孙书记,是我。”

片刻,孙东凯打开门:“进来吧,关上门。”

我进去,随手关死门。

满屋子都是烟味,孙东凯一直在抽烟。

孙东凯坐到沙发上,看着我。

“下班了。”我说。

“嗯……都走了?”孙东凯说。

“是的,你也该吃晚饭了!”我说。

我努力做出一副对他很关心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其实感觉不饿。”孙东凯说。

“人是铁饭是钢,饭总是要吃的。”我坐在孙东凯对过看着他。

孙东凯没有说话,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外面的凉风嗖嗖吹进来。

孙东凯站在窗口背对我,一会儿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音说:“大约二十分钟之前,曹丽刚给我打了电话……”

“哦……”我应了一声,心不由又猛跳了下。

孙东凯接着转过身,看着我。

“曹总……她……她主动给你打电话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做紧张状。而其实,我此时的心里真的是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孙东凯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我的神态,孙东凯突然笑了下,皮笑肉不笑那种,然后点点头:“是的……她在烟草局徐局长办公室给我打的电话,徐局长留她晚上在烟草局吃饭,她给我打电话是问我参加不参加晚上的酒场,说徐局长特地邀请了我……”

尼玛,虚惊一场,我心里暗暗骂了孙东凯一句,然后点点头:“哦……那你怎么没去呢?”

“没兴趣,我找了个借口谢绝了。”孙东凯说着走回到沙发坐下,身体往后背一靠,看着我:“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出去喝酒吗?”

“不知道……”我回答。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孙东凯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说:“不出去参加酒场,不等于我要绝食……你给我们的酒店打个电话,让他们弄点酒菜上来,我在办公室吃饭……你陪我喝几盅……”

“好的,”我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酒店总经理:“弄几个可口的饭菜送到孙书记办公室来,再弄一瓶好酒……我们两个人……”

酒店总经理答应着,然后我挂了电话。

孙东凯不想出去参加应酬,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让我陪着,这正中我下怀,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摸清孙东凯的真正想法,搞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样处理此事。

“明天……你跟我出差。”孙东凯说。

“哦,去哪里?”我说。

“北京!”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既然孙东凯不主动说去北京干嘛的,那我就不能多问。

“机票我已经安排财务那边订好了,上午9点多的飞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好的。”我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去北京干嘛的?”孙东凯说。

“不该问的不能多问,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下:“你上路倒是挺快。”

“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又笑了下,然后就不做声了,低头看着茶几桌面,眼神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也不说话。

一会儿有人敲门,酒店服务员把酒菜和餐具送到孙东凯办公室来了。

我倒上酒,孙东凯直接拿起杯子,一言不发,直接就先干掉了一杯。

我也不说话,随着干了一杯。

“这酒……度数不低。”孙东凯然后说了一句。

“56度的。”我拿过酒瓶看了下说。

“嗯……喝白酒就要喝高度的,低度的不过瘾。”孙东凯说着又喝了一杯。

我陪着也喝了一杯。

“常喝低度白酒的人,会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知道不?”孙东凯又说。

“哦……这个倒是不清楚。”我说。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我以前单位的小孟,得股骨头坏死就是因为这……所以,以后喝白酒,还是喝高度的好……”

“嗯,是,还是喝高度的好……”

孙东凯边喝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扯蛋的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很快一瓶白酒只剩下一半,孙东凯脸色微微发红,逐渐有了几分酒意。

“小易,你说今晚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喝酒?”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你想清净,不想参加应酬。”我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心烦,烦闷,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孙东凯说。

“因为……因为我怕说出来你更烦更闷。”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烦闷,对不对?”孙东凯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吗?”孙东凯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可以理解为是你需要我在一边服务。”我说。

“服务我可以叫酒店服务员过来,用得着你吗?”孙东凯说:“你在给我耍滑头,是不是?”

我做尴尬状笑了下。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想有个人陪我聊天,想有个人听我说话……此刻,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需要听众,知道不知道?”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说。

“目前,我最合适的听众,最想聊天的,就是——你!”孙东凯抬起手指了指我,嘴里呼出一口酒气。

我笑了下:“很荣幸!”

“不用荣幸,这是你的职责,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就得关心照顾好领导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说:“这是我的职责。”

“唉——”孙东凯长叹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地面。

我递过去一支烟,他点着,狠狠吸着,默不作声。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地吸着,看着垂头丧气的孙东凯,琢磨着他此时的状态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要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借此试探我。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小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装作糊涂:“什么事?”

“废话,你说我现在最烦心的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我做点拨后的领悟状:“哦,你说的是曹总这事……曹总电脑里那文档的事?”

孙东凯点点头:“嗯……”

“那文档我已经彻底删除了!”我说。

“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问你,这事你怎么看?”孙东凯说。

“这事……这事牵扯到你秋书记和曹总,都是领导,我做下属的,不好随便发表看法的。”我说。

“但说无妨,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听你的心里话!”孙东凯说。

“说心里话……那我就真说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又点着一支烟。

“我不认为这事会是曹总干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孙东凯微微一怔:“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第一,曹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干这种腌臜事;第二,曹总和秋书记关系看起来一向很好,她又怎么会暗中捣鼓秋书记呢?第三,曹总对你一项尊敬有加忠心耿耿,又是你的老办公室主任,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给你脸上抹黑;第四……”

“行了,”孙东凯大手一挥:“你说的这些理由,统统不是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很牵强,都是大路边上的话……”

我住了口。

“关键是我亲眼看到了事实,如果只是听你说,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我不是瞎子,我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你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能让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孙东凯说。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我欲言又止。

“我怎么觉得你想为曹丽开脱呢?你总是想找出牵强的借口来为曹丽开脱,是不是?”孙东凯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

“既然你想为曹丽开脱,那你当时又何必要告诉我这事呢?”孙东凯说。

“因为……我必须要对你保持高度的忠诚,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认为对你很重要的事情,那样我会心里不安的,会感觉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会感觉自己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不想让自己的心里纠结,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事。”我说。

“嗯……”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但即使你告诉了我,你却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是曹丽干的,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曹丽整天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她对你好,你当然也想投桃报李,这似乎可以理解,”孙东凯说:“不过,在你和曹丽这种关系的状态下,你还能将这事告诉我,这充分说明你还是很有大局意识领导意识政治意识的,知道哪一头更重要,知道该怎么站队,大事面前不糊涂……似乎,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矛盾和纠结,一方面不得不将此事向我汇报,另一方面你却又为此事而感到不安和沮丧,因为你非常不希望这事是曹丽做的,是不是这样?”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我看着他:“孙书记,你……我想的什么,你竟然都知道……”

“你那点心思,怎么会瞒过我的眼睛,”孙东凯说:“其实,我还想说,这次你嫂子因为这封匿名信来集团闹事,虽然你及时摆平压住了,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矛盾心理的,一方面你为秋桐感到幸灾乐祸,虽然你在你嫂子面前为秋桐说那些辩解的话,但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我开脱而讲的……另一方面,因为此事又对我的名声有损,这又是你不愿意看到的,你要维护我的一切啊,所以,你在此事上也是有两面的。不过,你还是能讲大局识大体的,没有让你嫂子将此事闹大,及时捂住了,将影响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没有让我更加难堪……”

孙东凯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我不由又点头:“孙书记,我真的服了你了,你什么都能知道都能想到。”

孙东凯得意地笑了下,接着说:“我可以理解你为曹丽辩护的心情,其实我也是同样的感觉,我打心眼里不愿意此事是曹丽做的,但是……事实——事实摆在那里,在曹丽的电脑里出现了匿名信的电子版,你说这怎么解释?我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出现,但我偏偏是亲眼看到了,你让我心里怎么想?这封匿名信,只有你我看到过,还有你嫂子,你说曹丽的电脑里怎么就会出现这个呢?你说我是该百思不得其解呢还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停住了,吸了一口烟。

我叹了口气,做无奈沮丧状。

“如果不是曹丽的电脑中毒了,如果不是曹丽找你去杀毒,或许这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但偏偏,巧了,正好就被你看到了!这似乎看起来很偶然,但其实是必然,所有的偶然里都包含着必然,我坚信这一点,只是上天的旨意,正应了那句话,天在做,人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东凯继续说:“你不要告诉我说或许是别人弄到曹丽电脑里去的,曹丽的办公室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办公室小秦有门卡,其他任何人都进不去,我总不能怀疑这事是小秦干的吗?小秦是什么人,他有什么动机做这样的事,而且,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他怎么会想到曹丽的电脑会坏会想到正好你去修理会想到正好你能看到那文档呢?这种巧合的几率实在是太低,我实在也没有理由怀疑小秦什么,这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底层工作人员,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捣鼓这样的事……所以,即使你我都不愿意相信这事是曹丽做的,但我不得不痛苦地指出,此事,只有一个可能——”

我看着孙东凯:“你的意思是……”

“你认为还有其他可能吗?你告诉我。”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想不出其他可能的,我也想不出的,我想了一个下午了,我实在没有想出还有任何其他一种可能,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此事的确是曹丽所为,虽然这个结论让我很痛苦,但我不得不接受。”孙东凯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也做无可奈何状叹了口气,心里却想起老黎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十分精明的人,有时也会做出最愚蠢的判断。

此时的孙东凯,大概就是如此吧。

孙东凯不停叹息着:“其实你嫂子来闹事之后,我一方面让你去暗地调查写匿名信的人,一方面自己也分析了一番,我当时想到了好几个有嫌疑的人,当中也包括曹丽,因为你不知道一点,曹丽虽然和秋桐表面上关系很好,但其实她心里对秋桐是十分妒忌的,妒忌地要死,女人啊,妒忌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什么都喜欢比,比位置比级别比容貌比能力比风头,这几点,除了出风头,曹丽恰恰都不如秋桐,按照她的性格,内心里的痛苦和嫉恨可想而知……但我又不由自主排除了对她的怀疑,觉得她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因为这样做虽然会发泄她对秋桐的嫉恨,可以诋毁秋桐的声誉,但其实也损害了我,我想她应该不会置我的名声于不顾的,我的名声受损,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曹丽竟然就真的会为了发泄私怨而将我的利益扔到一边,竟然就真的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干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怒,又有些失落。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抽烟,做出很难过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最怀疑谁吗?”孙东凯说。

“谁?”我看着孙东凯。

“赵大健!”孙东凯说。

“他?你怀疑他?为什么?”我说。

“第一,基于赵大健和秋桐以往的仇怨,在做发行的时候,赵大健一直被秋桐死死压住,受了不少窝囊气,这口气他不发出来是难以忍受的,他的性格我了解,他是记仇的人,一旦记了仇,是一定会报复的。

第二,按照赵大健目前的状态,他该得到的已经到手了,他的年龄和能量已经决定了他的政治前途,已经基本到头了,在政治上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提拔副处是没有指望的,对目前的位置他也是满意的,既然政治上没有什么前途了,既然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么,他自然就会想到要开始发泄对秋桐的怨恨,要为自己出气,这非常附和他的性格。

第三,虽然这样做也会有损我的声誉,但他的主要目标是指向了秋桐,主要目的是针对秋桐,你也看了这封信的内容,里面的措辞和语气是主要诋毁秋桐的,主要责任没有指向我,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打击秋桐,至于我,一来对他的作用已经发挥殆尽,下一步也不可能会帮上他什么忙,二来他也知道即使我的名声受到损害,依仗我在上面的关系和上面领导对我的看重,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在集团的位置,是不会对我造成很大损失的,只要我不倒,他就仍然可以继续坐稳他的位置,继续享受这个位置给他带来的各种福利和油水;三来,即使我真的因为这事被调离,但秋桐必定受损更严重,也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我即使调离了,换了别人,他也会采取一些手段来取得新领导的信任继续干他的厂长,当然,他一定知道这一点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才会去操作……”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和我那天的分析极其相似,我不由又要佩服一下孙东凯了,同时,又有些后怕。

为什么后怕,很显然。

我点点头:“哦,你是这样想的,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想到。”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的推断是错误的,完全错误了……没想到这事偏偏就和赵大健无关,没想到这事竟然是曹丽干的,没想到曹丽竟然就为了泄私愤置我的利益于不顾,你说我能不意外能不伤心吗……”

“嗯……是很意外,是该伤心。”我说。

“曹丽刚刚提拔为副处,为了她的提拔,我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啊,顶着巨大的压力为她奔忙操劳,没想到这个她竟然毫不领情,做起有损我利益的事来毫不留情……”孙东凯叹息着:“女人啊,疯狂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发起狠来是利令智昏的,是不顾一切的,我看曹丽真的是这样,她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嫉妒让她连我都看不到了……”

我皱皱眉头:“曹总这样做很不对,我其实知道这次她的提拔主要是你操劳操作运作的结果,没有你的帮助,她真的很难提起来的……她实在不该这样做的……”

孙东凯苦笑起来:“小易,你现在看到知道女人的妒忌是有多么厉害了吧,妒忌可以让一个女人发疯失去理智的……”

“嗯,的确是很厉害!”我点点头。

“她这样做,我感到十分寒心……十分失望!”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假程度,似乎他是真的感到寒心和失望,但似乎他又很矛盾和纠结,毕竟他和曹丽之间共同的利益太多了,共同操作的事太多了,曹丽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似乎,他和曹丽之间的同盟关系不会因为此事而彻底决裂,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是无法决裂的,是无法回头的,但同时,我也感到孙东凯似乎会因为这事对曹丽多一份戒备,似乎他感觉到曹丽在关键时候不是可以信赖的人,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将他的利益置之不理甚至抛弃甚至——出卖。

我想孙东凯此时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我不指望靠这一次就能彻底肢解孙东凯和曹丽的同盟关系,毕竟他们之间互相合作时间太久,关系太牢固,彼此知道的东西太多,但只要能达到这一步,只要孙东凯能对曹丽开始有戒心,对曹丽的信任产生某种程度的动摇,我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目的。

“其实,这事如果真的是曹总做的,那我也是感到十分震惊意外和失望……”我说。

“这件事已经没有如果了,”孙东凯摇摇头:“事实已经很清楚,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

“小易,你说,此事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我需要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这个……我不好说。”我犹豫着。

“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胆说,只管说。”孙东凯带着鼓励的口气说。

我同时看到孙东凯的眼神里隐含着另一层看不透的意味。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确定此事是曹总所做无疑,那么,我想,你该将曹总叫过来,当面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她为什么做事如此没有良心,问她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背后捣鼓你……”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孙东凯说,眼珠子转了几下。

“是的,”我点点头:“我认为现在只能这么做,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这样做,可以让她脑子清醒起来,不再继续犯浑犯愚蠢的错误,一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她个人今后的做事和处事也有好处;二来呢,也能让你出一口窝囊气。”

孙东凯沉思着,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能和我说心里话,这很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心里其实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