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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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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最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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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后就叫你海珠姐吧……我还担心你嫌我和你套近乎对你不尊重呢,既然你喜欢,那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海珠笑起来:“大家都是这样叫的,我喜欢大家这么叫,不然显得太生分!”

表妹说:“其实我也是随和的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只不过,因为牵扯我表姐和你还有易哥之间复杂纠葛扯不清说不白的关系,我掺在其中有些不大自在,所以,有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就客套起来……”

表妹讲话确实直,直接就把话挑明了,我和海珠一时都有些尴尬。

表妹总经理忙又说:“哎,要是我的话让你们不开心不自在了,那就当我刚才这话没说……反正我在这里只打工的,我只要做好自己职责内的工作就行,其他的那些情感纠葛之事,我懒得关心,你们和我表姐的那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合……我过来的时候表姐就和我说了,说我是我她是她,她和你们的事和我无关,让我不许过问掺合……表姐既然说了,那我自然是要听的了……”

海珠点点头:“行,表妹,你这话说的很痛快,我爱听,我们和你表姐之间,是有些纠葛的,但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不然也不会有这笔收购公司的交易,甚至我现在都还没给你表姐钱,她也不急着要……公司这边呢,业务你熟悉,员工也都是老员工,和你磨合的也不错,你就带着他们好好做生意就是了,就多多拜托你了……”

“海珠姐这话就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表妹笑起来,然后看着我:“易哥,其实我做这流通贸易的能力比你差远了,表姐说过多次让我找你请教学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怎么样,今天既然来了,教我几招?”

我一咧嘴,海珠笑起来:“我也想听听!”

我说:“其实你们做到现在的程度,在现在的位置,如何做生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做管理,如何管理好人管理好企业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那你就说说做企业管理的诀窍吧?”表妹说。

我说:“我给你们讲几个小故事,你们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讲——”表妹兴致勃勃地说。

我开始讲了。

“五岁的汉克和爸爸妈妈哥哥一起到森林干活,突然间下起雨来,可是他们只带了一块雨披。爸爸将雨披给了妈妈,妈妈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汉克。汉克问道:为什么爸爸给了妈妈,妈妈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我呢?爸爸回答道:因为爸爸比妈妈强大,妈妈比哥哥强大,哥哥又比你强大呀。我们都会保护比较弱小的人。汉克左右看了看,跑过去将雨披撑开来挡在了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娇弱小花上面……”

听完后,海珠和表妹总经理都沉默了,半天,表妹问我:“易哥,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企业管理中,真正的强者不一定是多有力,或者权力多大,而是他对别人多有帮助。还有,就是,一个企业管理者的责任可以让他将事做完整,而爱可以让他将事情做地更好。”我说。

海珠和表妹点点头。

我接着又讲了一个故事:“有位秀才第三次进京赶考,住在一个经常住的店里。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但是背靠着背。这三个梦似乎有些深意,秀才第二天就赶紧去找算命的解梦。算命的一听,连拍大腿说: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背,不是没戏吗?

秀才一听,心灰意冷,回店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店老板非常奇怪,问: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回乡了?秀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乐了:哟,我也会解梦的。我倒觉得,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说明你这次有备无患吗?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靠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秀才一听,更有道理,于是精神振奋地参加考试,居然中了个探花……”

“哈哈……”听我讲完,海珠和表妹都笑起来。

“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是,在一个企业里,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我说。

“再来一个!”表妹说。

海珠也点点头。

“有七个人曾经住在一起,每天分一大桶粥。要命的是,粥每天都是不够的。一开始,他们抓阄决定谁来分粥,每天轮一个。于是乎每周下来,他们只有一天是饱的,就是自己分粥的那一天。后来他们开始推选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出来分粥。强权就会产生腐败,大家开始挖空心思去讨好他,贿赂他,搞得整个小团体乌烟障气。然后大家开始组成三人的分粥委员会及四人的评选委员会,互相攻击扯皮下来,粥吃到嘴里全是凉的。最后想出来一个方法:轮流分粥,但分粥的人要等其它人都挑完后拿剩下的最后一碗。为了不让自己吃到最少的,每人都尽量分得平均,就算不平,也只能认了。大家快快乐乐,和和气气,日子越过越好……”

“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海珠说。

我说:“同样是七个人,不同的分配制度,就会有不同的风气。所以一个企业如果有不好的工作习气,一定是机制出了问题,一定是没有完全公平公正公开,一定是没有严格的奖勤罚懒。如何制订这样一个制度,是每个企业管理者都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海珠和表妹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再讲最后一个,讲完吃饭,肚子饿了……”我看了看手表。

海珠和表妹都笑起来。

我说:“有一个年轻人用绳子牵着一只羊走。路人说,这只羊之所以跟你,是你用绳子拴着,并不是喜欢你,也不是真心跟你。年轻人放开绳子,自己随意走,羊仍然寸步不离。路人好奇,年轻人说,我供给它饲料和水草,还精心照料它。拴住羊的不是那根细绳,而是对羊的关照和怜爱……”

海珠和表妹都看着我。

我站起来说:“很简单,做企业管理,一个成功的企业管理者,能留住人的不是档案、制度、工资关系这类有形的绳子,而是无形的情感。”

表妹笑着说:“怪不得我表姐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是企业经营管理的高手,看来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听表妹这么说,海珠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说:“走,吃饭去。”

大家一起下楼,海珠又叫了张小天林亚茹和小亲茹,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午饭。似乎我的这次回来,拉近了表妹总经理和海珠的个人距离,这让我比较安慰。

午饭后,我和海珠去了海珠妈妈家,岳父岳母都在家,见到我回来,自然很高兴。

在海珠家吃了晚饭,然后海珠说要和我回新房去住,说明天和我一起回我家看我父母。

到了新房,海珠的脸拉下来,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怎么了,阿珠?”我说。

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上午和你说的事,你怎么没反应?”海珠说。

“什么事?我反应什么?”我有些莫名。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还在装糊涂。”海珠有些生气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说——”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睡觉——”

说完,海珠直接进了卧室。

我跟了进去,海珠已经上了床,拉着被子盖住脸。

我上床,躺在海珠身边,碰了碰海珠的身体:“喂,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说啊——”

海珠伸手关了灯,不说话。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小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海珠推开我:“别碰我,没兴趣。”

我有些尴尬,松开海珠。

“我问你,你早就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海珠在黑暗里说。

我的心一颤,我晕,原来是这事,海珠终于知道了,显然是和她这次和金敬泽金景秀谈话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心虚地说。

“我怎么知道的?我不会问他们认识星海的什么朋友啊?一问金敬泽就说认识你,还认识秋桐,原来你们早就和他们认识,你一直瞒着我……上次我和你提起他们,你还装傻!”海珠气愤地说。

“额……是这样的,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金敬泽代表今日集团来参加活动,我和秋桐负责接待,认识了他,后来又认识了金景秀……我怕你想多了,就没告诉你。”我说。

“怕我想多了……你越是不告诉我,我越是会想多,你明白不明白?”海珠说。

“我错了,我道歉!”我说。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你道歉,你为什么要道歉?”海珠说。

“我……我不该向你隐瞒……”我说。

“如果我不主动问你,你还是会继续隐瞒下去的,是不是?”海珠说。

“我……”我一时无语。

“参加星海的中韩文化交流活动认识倒也罢了,你还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又再次见到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而且还瞒着我?”海珠的声音越发气愤。

“那次……去韩国,不只是我和她,还有小雪,还有云朵!”我虚弱地辩解。

“小雪和云朵,那只不过是你们的幌子,拿来做遮掩的,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看你根本就心怀鬼胎,不但你,她也是,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就是想图谋不轨!”海珠说。

“阿珠……你——”

“我什么我?”海珠越说越气:“我看你和秋桐就是阴魂不散,什么事都能牵扯到你和她,甚至连我去韩国谈生意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到底要干什么?一面口口声声说祝福我祝福我们和我是好姐妹,一面却又和你私下捣鼓这些不阴不阳的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有你,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还和她剪不断理还乱地拉扯不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好好过下去?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阿珠,这和秋桐没有关系,你要责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我说。

“听你这话,你在护着她,是不是?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你和她到底有没有乌七八糟的关系?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我这次不去韩国和金敬泽他们谈起来,你会永远对我隐瞒是不是?你会继续在我面前装傻装作从来不认识金敬泽金景秀是不是?”海珠继续气愤地质问我。

“对不起,阿珠……”我喃喃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你好……”

“住口——”海珠打断我的话:“花言巧语的诡辩,真要为了我们好,真要为了我好,你就不该向我隐瞒……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但你做到了吗,你对我有诚实吗?你对我有信任吗?”

“我……”我忍不住了:“阿珠……我承认我做的不对,我道歉,可是,你有没有做过隐瞒着我的事情呢?有没有至今一直在隐瞒我的事情呢?”

我这话一说,海珠接着就不做声了。

我放缓了语气,接着说:“关于今天你说的这事,我承认我错了,不该向你隐瞒,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多想,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没有别的意思,当然,我也肯定地认为,即使你或许有向我隐瞒的事,那也一定是出于好意,出于为我们好的好意,我也不会介意不会责怪你……”

海珠继续保持沉默,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海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

我们在黑暗中持续沉默着,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身体却没有彼此接触,我也没有了做那事的兴致,海珠似乎也是。

虽然我们都沉默不语,但我知道海珠并没有睡着,我同样也没有困意。

隐约感觉,我和海珠之间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将我们的距离拉远。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搂海珠的身体,想借此寻求到一种安慰。

海珠没有动,任我搂着。

我将海珠的身体搂进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要多想了……”

“你说,我有什么事隐瞒着你了?我背着你做什么事了?”海珠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我说着,边伸手摸索到海珠的下面,想用此举来缓和下我们之间的气氛。

海珠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很累,我要睡了……”

黑暗里,我睁大无奈而又无助的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何时,我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在亲吻我的脸,睁开眼,天亮了,海珠正在亲吻我。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海珠没有作声,继续亲吻我的耳垂。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有事都告诉你,你也不许瞒我……”海珠在我耳边低语。

我长出了一口气:“嗯……”

“你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的事瞒着我我不生气,我只是生气你和秋桐一起,什么事都少不了她,而且,你们还一起去韩国,有云朵和小雪陪着也不行……”海珠在我耳边又开始嘟哝。

我没有做声。

海珠起身,边继续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是有老婆的人,这是责任,明白不,做一个男人的责任,做一个丈夫的责任!”

责任,海珠提起了责任。曾几何时,秋桐也是如此提起了责任。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还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作为秋桐,她是李顺的未婚妻,李顺你是了解这个人的,你和秋桐不明不白,不单在单位里会有人说闲话,而且要是李顺知道,他不剥了你的皮才怪……”海珠继续说。

我又无语,闭眼躺在那里听海珠继续唠叨教导。

正在这时,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来短消息了。

我刚睁开眼,海珠早已一把把手机抓在手里,低头看起来。

我躺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了?”我倏地坐起来,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海珠没有说话,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四哥来的短信内容只有寥寥五个字,但我看了却脑门一震肝胆欲裂。

四哥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秋桐出事了!

我立刻给拨四哥的电话,却被四哥拒接。

看来,四哥此时接电话不方便。

“哥,秋桐出什么事了?”海珠带着担心的口吻问我。

我摇摇头,皱紧眉头。

“她……她能出什么事呢?”海珠又问我。

我没有做声,脑子快速思索着秋桐可能会出什么事,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四哥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打不通他又为何给你发短信?”海珠继续问我。

“不知道。”我倏地坐起来,快速穿衣服。

海珠看着我,说:“要不,我打听下消息吧……”

说着,海珠摸起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

“住手——”我叫了一声。

海珠停住看着我。

“你是不是要找曹丽打听这事?”我说。

海珠点点头。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让你不要和曹丽交往,你就是不听,”我气恼地说:“今天这事,不许给她打电话打听,你少添乱……”

“我哪里是添乱,我是帮忙,四哥不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秋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问曹丽又怎么了?说不定她知道呢!”海珠辩解说。

“你不要操这个心!”我边说边穿好了衣服,直接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海珠扔下手机,瞪了我一眼,也开始穿衣服,很快跟了出来,站在我跟前,看着我。

我没有再给四哥打过去,我知道方便的时候他会给我打过来的。

“哥,秋姐到底会出什么事呢?”海珠坐在我身边,满脸是紧张和疑问的神色。

我看了一眼海珠,我知道海珠虽然心里对秋桐有意见,但她却是不希望秋桐出事的,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把秋桐当做朋友的。

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但此时我的心正在惊惧和焦虑中,和四哥联系不上,在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之前,我不宜到处找人打听。

我决定等四哥和我联系,只要他方便了,一定会给我来电话的。

“四哥也是,发个短信不把事情讲清楚,让人家在这里干着急……”海珠嘟哝着:“急死人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晕倒——”

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一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海珠将耳朵凑到我耳边倾听。

果然是四哥的电话,他换了电话打过来的。

“刚才接电话不方便,我现在是换了地方换了号码给你打的。”四哥说。

“秋桐,出什么事了?”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

海珠不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也很紧张。

“今天一大早,秋桐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四哥说。

“什么?检察院反贪局?!”

“是的。”

“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我现在讲话不方便,似乎有人在跟踪监视我,回头再说。”四哥说着匆忙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呆,秋桐被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为什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经济上的原因?

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了秋姐,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经济上出问题了?不可能啊,秋姐不会是那样的人啊。”海珠看着我说。

我快速做出了决定,站起来。

“你——要赶回星海去?”海珠说。

“你说呢?”我看着海珠。

“你……什么时候走?”海珠也站起来。

“你说呢?”我继续反问海珠。

“你的意思是不回家看你爸妈了,要马上赶回去?”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海珠沉默了片刻,摸起电话打给了林亚茹:“亚茹,给你易哥订一张最快返回星海的机票,今天的,上午的,越快越好……他单位有急事要赶回去……”

我立刻开始收拾行囊。

打完电话,海珠走到我身边说:“不管怎么样,秋桐出事了,我们就该关心一下,其实,这样的事,你即使赶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的,但是既然四哥打电话通知了,我们既然知道了,你还是回去吧,知道了这样的事不回去也是不好的……这是作为朋友最起码的关心。”

海珠这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是在为我回去找个对自己来说是适合的理由。

我闷声不响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抽烟,脑子里又琢磨着这事。

海珠又说:“我知道如果秋姐出了这样的事你如果不管不问,李顺知道了会找你麻烦的。”

我看了海珠一眼。

“当然,即使没有李顺的存在,这样的事我们也该关心下,你回去我也不阻拦你。”海珠又补充了一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海珠闹归闹,但真有了事,真到了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宽容之心的,还是大度的。

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接完电话对我说:“亚茹给你订好回去的机票了,最后一个座位,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起飞……”

我起身提着行李就走,海珠跟在我身后:“我送你去机场!”

半小时后,我抵达机场,快速办理登机牌,然后安检。

海珠一直跟在我身后,一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沉郁。

进安检口前,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海珠默默地点头。

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关于秋桐的这事,你不要多操心,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到处乱打听,特别——你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记住,一定不要给曹丽打电话,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海珠看了我一眼。

“一定要记住我这话,千万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即使,如果曹丽主动和你打电话,你也不要问这事。”我说。

“哦……为什么?”海珠说。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行!”我火急火燎地说。

海珠看着我的样子,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即使海珠答应我回去,即使海珠也为秋桐的事担心,但我如此着急回去的样子,她看了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但此时她不会说什么,我此时也来不及想更多了。

然后我就进了安检,安检完,直奔登机口。

登机前,我给方爱国发了手机短信,告诉了他航班号,让他到机场接我。

飞机准时起飞后,坐在机舱里,我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事。

在目前我几乎对事情原因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我只能猜测。

既然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带走的秋桐,那么,当然是和经济上的问题有关。而我绝对不会相信秋桐有经济上的问题的,她是断不会在这方面有问题的。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想陷害秋桐。

谁会搞小动作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孙东凯,之后是曹丽,然后又想到了伍德、雷正,还有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甚至,我还想到了曹腾和苏定国。

这些人都有可能,他们虽然不完全属于一个利益集团,但他们似乎都有捣鼓秋桐的理由和可能,当然捣鼓秋桐的目的也是不同的。

如果是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集团,那么,他们捣鼓秋桐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只是针对秋桐来的,一方面报复打击,一方面稳固自己的位置保护自己的安全。

如果是雷正伍德幕后策划捣鼓的这事,那就没有如此简单了,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只针对了秋桐,伍德捣鼓此事,有针对李顺的意图,雷正捣鼓此事,除了针对李顺,更深一层的目的还是持续连续打击老李。

伍德和雷正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他们一直对孙东凯隐瞒此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或许是担心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之后有顾虑,不敢对秋桐下狠手。当然,这个之一的原因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只是之一,到底雷正和伍德是出于那些目的一直隐瞒着孙东凯,或许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根据我目前知道的情况,我只能做出如此的分析,那就是有人在陷害秋桐,至于是谁,无法确定,但离不开我想到的这个圈子。还有,不知道涉及秋桐经济问题的数额是多少,是大还是小,是什么性质,是贪污还是受贿还是其他的类型。

还有,就是秋桐此次出事,会不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就是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匿名信事件和赵大健事件,匿名信事件刚刚结束,赵大健事件还没处理完,紧接着又发生了秋桐这事,这似乎不是一起孤立的单独的事件,似乎和之前的事情是有着牵连的。

又想起那天老黎和我说过的话,我当时给他说了处理匿名信事件的经过,向他炫耀我一箭双雕的得意之作,老黎提醒我不要大意,不要看轻了孙东凯的智商,说我会利用机会反败为胜,对手或许也会抓住机会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想,不由将注意力又集中到孙东凯身上,又想到了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想到了孙东凯在处理赵大健问题时的态度和神情……

但同时又想到了伍德,会不会是伍德干的呢,他此次选择对秋桐下手,借此来达到重挫李顺的目的。如果是他干的,那么,他下一步会如何操作呢?

这样想着,我又琢磨起自己下一步该做的事,显然,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秋桐被带走的真实和具体原因,然后才能依据这些做出盘算,做出下一步的部署。

同时,此事目前不一告诉李顺,一旦李顺知道了,冲动之下他会做出鲁莽的举动,说不定会带人回来杀进检察院反贪局去救人,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后果会无法收拾。

我反复琢磨着事情的可能性,反复斟酌着事情下一步的去向……

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冲动是魔鬼。

或许此时正有人在暗处看着我,等待我冲动,或者等待李顺冲动。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焦虑不安的心镇静下来。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将秋桐救出来,必须要尽快,拖延一天,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天的罪。

想到此时秋桐正深陷险境,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星海去,又不由心里阵阵作痛。

感觉飞机在天上飞地太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降落在星海,我提着行李快速出了机场,方爱国正在出口等我。

“走,上车!”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说:“易哥,去哪里?”

“先回市里!”我说。

方爱国开车直奔市区。

“秋桐的事情,知道了不?”我说。

“知道了,刚知道的……”方爱国边开车边说:“易哥,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拿主意,你说,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我说。

“我们……我们想把秋桐救出来……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向总司令交代?”方爱国说。

“你想怎么救她出来?”我看了方爱国一眼。

“秋桐是被检察院的人带走的,不行的话,我带着他们三个人,晚上动手,直接去把秋桐硬抢出来算事!”方爱国说:“我已经让他们三个在做准备了,准备武力营救!”

“胡闹,愚蠢,做事不用脑子,”我最担心的就是方爱国他们会这样干,如果我今天不赶回来,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采取武力的办法营救秋桐,那样局面将会更糟糕。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把秋桐救出来,那我们就必须要做一件事!”方爱国说。

“什么事?”我说。

“必须将此事向总部汇报,等总部的指示!”方爱国说。

“不行!”我断然否定。

“我认为必须要这么做,秋桐出了事,如果耽搁拖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责任谁也无法承担。”方爱国坚持说。

“我说了,现在不可以给总部汇报,如果出了事,责任我来承担。”我说。

“副总司令,恐怕这不是你能承担地起的,我必须要对总司令负责,我必须要将此事给总司令汇报。”方爱国说。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我说。

“不敢。”方爱国说。

“那就不要这么说。”我说。

“但是,我首先要对总司令负责,然后才是对副总司令负责,我不想违抗你的命令,但我更要听从总司令的命令,这事不是小事,不及时汇报,我就是失职,就是玩忽职守,就是对革命事业的不忠诚,就是对总司令的不忠诚。”方爱国固执地说。

“现在你们是在星海,是在我的直接领导下,我不否认你要先对总司令负责,但是,在星海,你首先要听从我的命令,否则,我可以对你采取纪律制裁……”我威胁方爱国。

“虽然我们在星海是直接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但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先向总部汇报的,可以直接向总部汇报,这是总部给我们的指令和要求,我这么做,不是对你不敬,而是对革命事业负责,对总部负责,是在按照总部的指示做事……如果副总司令认为我是在违抗你的命令,如果副总司令要对我实施纪律制裁,那我也认了,我甘愿接受副总司令对我采取的一切制裁措施,爱国自从追随总司令起,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长官即使要枪毙我我也不会反抗……但是,不管副总司令如何惩罚我,我都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也是纪律!”方爱国丝毫不退让。

我一时有些拿方爱国没办法了,深呼吸一口气说:“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给我48小时,如果两天之内救不出秋桐,你再向总部汇报,可以不?”

“是,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方爱国痛快地回答,轻轻舒了口气。

我们各自退了半步,算是达成了妥协。李顺搞的这种管理体制,让我经常陷入被动中。我其实没有责怪方爱国的意思,站在他的角度,我理解他的想法。但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允许他向总部汇报这事的,起码目前不行,万一李顺要是发了飙,真的带人杀回来,或者命令方爱国他们武力营救,那事情就会糟糕透顶,无法收拾了。说不定暗中有人正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做正中对手下怀。

我无可奈何地狠狠瞪了方爱国一眼,陡然感到压力增大了,这压力一方面来自于不知是谁的对手,另一方面来自于方爱国。

双重压力之下,我要如何操作解决此事呢?我苦苦思索着。

“对了,小雪呢?”我问方爱国。

“小雪昨晚在总司令父母家过的,昨天下午接过去的。”方爱国回答。

如此,秋桐被带走的时候,小雪不在跟前,我稍微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送我到小雪爷爷家。”

我想先见见老李。

快到老李家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李叔,我正在往你家去!”我短促地说。

“我不在家里!”电话里传出老李的声音。

老李不在家,我忙冲方爱国做了个手势,他将车停在路边。

“阿桐出事了……”老李说。

“我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去找你的,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说。

“我现在海边钓鱼,你不要过来找我,周围我感觉有可疑的人在晃动……我现在是边钓鱼边给你打电话的……”老李说。

四哥觉察有人在监视他,老李周围也有可疑之人,这让我感到事情或许没有我之前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刚才托以前的熟人打听了下,检察院是接到举报把阿桐带走的,涉及经济问题,具体数额不知道,只知道是有人举报,而且,似乎证据还比较确凿……”老李说。

“哦……谁举报的?”我说。

“不知道,我现在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委托的人也没有告诉我更具体。”老李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知道涉案金额到底是多少,不知道涉案金额,就无法判断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知道涉案的性质和类型,”老李说:“不过我想了,不管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都必须要相信阿桐,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这孩子我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出问题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所以,我想,我豁上这张老脸,不管管用不管用,都要想办法救出阿桐,为她洗清冤屈……我想直接去检察院一趟,找检察长,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找雷正,再不行,我去找乔仕达……”

“依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他们会见你吗?即使见了你,他们会给你面子吗?”我问老李。

老李沉默了片刻:“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办法,必须要试试!”

“你有没有想到,或许早有人算计到你会如此去做,早有人正在等找你去找呢?”我继续说:“如果你这么做,会不会不但对事情的解决毫无帮助,反而你又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呢,反而你又被人利用了呢?”

老李叹息一声:“这一点,我想到了……我知道这里面或许是个很大的阴谋,是个环环相扣的圈套,但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看着阿桐落难不管,即使我现在不行了,我也要尽全力去做……小雪不能没有妈妈……”

“李叔,要不这样,你呢,先缓一缓,先不要做任何举动,我这边再想想办法,如果我这边不行,再去找你,你的想法作为最后一步万不得已的措施,可以不?”我说。

“你有什么办法?”老李说。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会努力去想,我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谁在搞鬼,你现在可能被人监视着,不要到处走动了,就呆在家里,电话也不要轻易随便打!”我说。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那也好,我先等等看……这事你阿姨不知道,小雪也不知道,我故意瞒着的……但也只能瞒一时,阿桐要是时间长了出不来,早晚她们会知道的……还有,阿顺现在还不知道,时间久了,他也会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阿顺知道后会胡来……”

“李老板那边我们暂时不会告诉他的,我都安排了!”我说。

“那就好,先这样吧。”老李挂了电话。

和老李打完电话,我沉思着。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老李和四哥似乎都被人跟踪监视了,老李被监视,这说明此事一定和雷正或者伍德有关,四哥被监视,就不好说了,四哥是秋桐的驾驶员,秋桐出事,驾驶员往往也会被调查,监视四哥的人是伍德的人还是办案人员呢?伍德似乎现在并不知道四哥的真实身份,四哥是没有暴露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监视四哥的人就是办案人员,但办案人员有必要监视四哥吗?直接叫去问话不就可以了?似乎检察院的还很少有干跟踪监视这样的事情的,一般公安的会做出来。

从刚才老李打听到的情况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是知道秋桐是被人举报的,涉及经济问题,数额和性质都很模糊,不明确。

那么,这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事情呢?事情的原委和真相是什么呢?我坐在车里苦苦思索着,琢磨着有可能的人选,根据目前掌握的迹象分析着事情的可能性,逐步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渐渐地,我的注意力在几个可疑之人身上盘旋,渐渐地,我梳理出了一条自以为有可能似乎合乎情理但依旧有些模糊的暗线。

这时,我想起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