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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五十春秋》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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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沮丧和愤懑与当初的热情一样高。我当过十年兵,就是在“广阔天地”到处撒满红卫兵的时代,尽自我“水淹过、火烧过、电打过、炮崩过”也算吃了点儿苦头的,但饱、暖、人格高度自尊与他尊把这点儿苦有掩却了。下乡知青没法和军人比,这是不用问的。
而万伯皋1962年就下去了。如果说当初“下去”,老爷子是想让他镀镀金,凭着老爷子的权势关系,他早就该“上来”了。很多同类家庭,似乎没人能和万里比:浅尝辄止,年而半载取到资格,接着便是预定的一条铺满鲜花曲径通天去了——今日老百姓人言可畏我不就是他们的“这事”吗?前人撒土,迷一迷后人眼睛。不,偏就一把土也不撒!万里不撒土,因为他本就是玩真格的,不去迷别人眼睛。万伯皋至少是孝子,因为他在农村整整干了十年,练出一口连我也听不到异味的豫音,(我甚至认为他的母语是河南话,而北京话是撇出来的),万伯皋实实在在在大队里就这么干,如果他不是孝子,肯定要和老子闹点别扭的吧?万伯皋肯定不是热衷功名的人,因为他若钻刺若打点,若“做工作”,若……这么着说吧,他该是便利条件在中国屈指可数的寥寥晨星。他是身携十年农村基层工作经验的领导子女呀!他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事,老实说,我现在仍旧朦胧。看我的《二月河语》说实在话,说他每天睡在被窝里想的尽都是社会里头说的那些话:要坚持苦干的原则,当好代表,我会摇头说“不信”的。但他想的怎样照拂同志和朋友,把事做圆满,这是我相信的。平常心就是佛性佛心。“装大”,那是初剃度的小沙弥心思。
伯皋比我大一点点,几十天罢,认识他以来,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人:1962年就下乡了,1975年大学毕业又入伍:如果说镀金,金子也镀得厚厚几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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