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不睡，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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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件事既然长辈已经决定揭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
贺夫人冷笑地看着贺峰，“是长辈想要揭过去还是你想要揭过去？贺峰，我再说最后一次，允儿才是你的女儿，你袒护一个外人，也不帮她，你还配做她的父亲吗？”
贺允儿适时的恸哭起来，沈遇树站在旁边，轻声道：“你刚刚流产，不要哭了，对眼睛不好。”
贺允儿不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沈老爷子向沈嘉佑和宋堇妍使了个眼色，即使他对宋堇妍不满，但是现在宋堇妍已经是沈家人，他就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私下里怎么嫌弃宋堇妍是他的事，在外人面前该袒护的还是要袒护。
“堇妍，还不去向允儿道歉。”
宋堇妍走到病床边，诚心诚意的道歉：“允儿，我很抱歉。”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了好心吗？宋堇妍，就算他们都偏向你，但是你做的事天在看，你迟早会得到报应的。”贺允儿恨声道。
宋堇妍对上她满是怨怼以及憎恨的目光，她心里寒凉一片，她道：“只要我问心无愧就好。”
沈嘉佑走过来，悄然握住她的手，他看向贺允儿，道：“允儿，你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养好身体再说。”
贺东辰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什么，允儿的性格他了解，他无法断定谁对谁错，只希望这是意外。
沈老爷子见宋堇妍道了歉，他走到病床边，安慰了贺允儿几句，又让她将养身体，等她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贺允儿委屈得直哭，此刻她并未作戏，而是真情流露。
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成形，是个男孩，再有几个月就会出生。之前她恨不得弄死它，现在真的失去了孩子，她还是忍不住伤心起来，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身体里的一团肉。
贺夫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没有一个人站在她和允儿身边，为允儿讨回一个公道，就这样放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允儿？
沈嘉佑牵着宋堇妍离去，贺夫人连忙跟了出去，她在病房门口叫住他们，沈嘉佑揽着宋堇妍转身，贺夫人已经冲过来，扬手就要给宋堇妍一个耳光，手挥到半空中，就被沈嘉佑握住，沈嘉佑剑眉深凝，目光含厉，冷声道：“贺夫人，请自重！”
贺夫人愤怒地瞪着宋堇妍，那目光让人心惊胆颤，她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诅咒的话来，她说：“宋堇妍，终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用力抽回手，转身走回病房。
宋堇妍怔怔地站在那里，贺夫人对她的恨意来得莫名其妙，她自问在贺允儿这件事之前，她并没有做过什么惹她愤怒的事，但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恨她？
她还记得，贺峰拿给她看的照片，难道仅仅因为她长得像贺峰的前妻，她就因此把她给恨上了？
沈嘉佑垂眸看她，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堇妍，不要胡思乱想，贺允儿流产不关你的事，心里不要有负担。”
“沈嘉佑，谢谢你肯相信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就足够了。”宋堇妍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心缓缓变得宁静。
“傻瓜。”沈嘉佑轻声叹息，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很轻松的未来，是他执意将她拉进他的生活圈里，让她在这些肮脏的算计里举步维艰，如果连他都不信任她了，她还剩下什么呢？
“我们回重症病房吧，也许妈妈快醒了。”宋堇妍抬起头来，牵着他的手向重症病房走去。
贺允儿变了，再也不是她当初所见的单纯模样，原来爱而不得，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她轻叹一声，贺允儿抢走了家珍的最爱，又盯着沈嘉佑不放，她真的无法理解，她这是什么心态？
两人回到重症病房外面，沈唐启鸿夫妇已经离开，唐柏文也不见踪影。
护士开门出来，告诉沈嘉佑病人已经醒了，沈嘉佑神色振奋，他牵着宋堇妍的手走进病房，杨素馨躺在床上，口鼻上罩着氧气罩，玻璃上面集结着雾气。
床上的人骨瘦如材，半边脸上布满可怖的疤痕，不经意看到，心里还是产生了几分惧意。两人走到病床边，老人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老人目光浑浊痪散，慢慢聚焦在他们脸上，杨素馨挣扎着伸手想要握住沈嘉佑的手，沈嘉佑连忙上前一步，主动握住她的手，他哑声道：“妈妈，是我，我是小四。”
杨素馨眼里蒙上一层泪光，阔别15年，在她临死前，还能再见到她的孩子，老天对她也算是厚待了。她张嘴欲说话，她以眼神示意他摘了氧气罩。
沈嘉佑连忙照做，此刻他才感觉到妈妈真的还活着，他眼睛闪亮，饱含泪光，宋堇妍看着他们母子俩默默对望，感动得直掉眼泪。
“小四，小六找到了吗？”杨素馨气息虚弱，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六。
沈嘉佑用力点头，“找到了，小六就在外面，要我去叫她进来吗？”
杨素馨看着站在沈嘉佑身后的女人，从她看着小四的眼睛里，她看到深浓缱绻的爱意，她摇了摇头，“不用，陪我说说话，我有15年没有见到你了，这位是？”
沈嘉佑转身，握住宋堇妍的手，将她带到病床边，向杨素馨介绍道：“妈妈，她是我的妻子宋堇妍，堇妍，快叫妈妈。”
“妈妈。”宋堇妍哽咽道。
杨素馨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孩子，别哭，你是小四的妻子，真好。”杨素馨从沈嘉佑手里抽回手，她抬起左手，左手上面戴着一枚绿宝石戒指，她吃力的摘了下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对现在她的来说，却要用尽全身力气。
摘下戒指，她递给宋堇妍，气喘吁吁道：“我没有什么值钱的见面礼，这是沈家的祖传戒指，妈妈就送给你了。”
“妈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宋堇妍连忙推辞。
杨素馨闭上眼睛，因为太虚弱，她说话都气喘。沈嘉佑知道她的心意，他转头看着宋堇妍，道：“堇妍，妈妈送给你的，快收下吧，别让她太累。”
宋堇妍看着床上的杨素馨，她点了点头，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她感激道：“谢谢妈妈。”
杨素馨满意地看着她，这是嘉佑的媳妇，长得真漂亮，能看到小四长大成人并且娶妻，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抬起另一只手，宋堇妍懂她的意思，连忙握住她的手。
杨素馨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她说：“堇妍，现在我就把小四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他幸福，不管贫穷与富贵，不管疾病与健康，都陪在他身边，爱他信任他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你做得到吗？”
宋堇妍用力点头，眼泪滚落下来，她哽咽道：“妈妈，我做得到，您放心。”
“好好好，妈妈这就放心了。”杨素馨潸然泪下，小四是个心重的孩子，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见的也是他。
她看着他，他长大了，成熟内敛，不像儿时那样叛逆，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风华与气度，让人无法逼视，她说：“小四，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
沈嘉佑一怔，眼眶酸涩，眼泪滚落下来，知子莫若母，她是要让他不再感到愧疚吗？“妈妈，我一直没有和您说句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咳咳咳……”杨素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沈嘉佑连忙递纸巾过去，她捂住嘴，喉间腥甜，她拿开纸巾，上面一团红得刺目的血迹。
沈嘉佑愀然变色，宋堇妍亦是惊得不知所措，肺癌晚期会出现咳血的症状，她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
沈嘉佑接过纸巾丢进垃圾桶，宋堇妍起身去倒了杯温开水，沈嘉佑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杨素馨，喂她喝水。
杨素馨气息缓了缓，她望着沈嘉佑，道：“小四，我想见见小五小六，还有你们的父亲。”
宋堇妍连忙道：“妈妈，我去叫他们进来。”说完，她快步走出病房。
杨素馨见她走出病房，她回头看着沈嘉佑，轻声道：“我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很爱你，小四，要像爱你自己一样去爱她。”
“嗯，我知道。”沈嘉佑点了点头。
“我的身体已油尽灯枯，没办法再照顾小五小六，你是他们的亲哥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希望你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他们，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都护他们周全，可以吗？”杨素馨声音嘶哑，一长串话说下来，气息甚急。
沈嘉佑用力点头，妈妈这番话犹如临终遗言，生生的拉扯着他的心，他说：“妈妈，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幸福。”
杨素馨欣慰的闭上眼睛，沈嘉佑低头看着她，一抹悲伤涌上心头，他嗓音低哑，带着莫名的惊慌与痛楚，“妈妈，您先别睡，小五小六马上就进来了。”
杨素馨睁开眼睛，看着铁骨铮铮的儿子眼里流露的恐惧，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我不睡，别怕！”
宋堇妍走出病房，沈老爷子带着连清雨回来了，她连忙迎上去，也不管沈老爷子待不待见她，她说：“爸，妈妈醒了，要见您和遇树清雨。”
沈老爷子一改刚才的威严，苍目里掠过一抹狂喜，“小六，快扶我进去，我们去见你妈妈。”
连清雨心底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素馨醒了，她竟害怕进去见她。
宋堇妍看见连清雨扶着沈老爷子往病房走去，她快步向贺允儿的病房走去，沈遇树还在那里，她要快点叫他下来，也许，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
她刚进电梯，对面的电梯缓缓打开，连默推着嘴歪手颤的连老爷子走出电梯，他灰败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竟似生命已到末路，却仍坚持来见杨素馨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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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件事既然长辈已经决定揭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
贺夫人冷笑地看着贺峰，“是长辈想要揭过去还是你想要揭过去？贺峰，我再说最后一次，允儿才是你的女儿，你袒护一个外人，也不帮她，你还配做她的父亲吗？”
贺允儿适时的恸哭起来，沈遇树站在旁边，轻声道：“你刚刚流产，不要哭了，对眼睛不好。”
贺允儿不但没停，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沈老爷子向沈嘉佑和宋堇妍使了个眼色，即使他对宋堇妍不满，但是现在宋堇妍已经是沈家人，他就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私下里怎么嫌弃宋堇妍是他的事，在外人面前该袒护的还是要袒护。
“堇妍，还不去向允儿道歉。”
宋堇妍走到病床边，诚心诚意的道歉：“允儿，我很抱歉。”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了好心吗？宋堇妍，就算他们都偏向你，但是你做的事天在看，你迟早会得到报应的。”贺允儿恨声道。
宋堇妍对上她满是怨怼以及憎恨的目光，她心里寒凉一片，她道：“只要我问心无愧就好。”
沈嘉佑走过来，悄然握住她的手，他看向贺允儿，道：“允儿，你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养好身体再说。”
贺东辰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什么，允儿的性格他了解，他无法断定谁对谁错，只希望这是意外。
沈老爷子见宋堇妍道了歉，他走到病床边，安慰了贺允儿几句，又让她将养身体，等她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贺允儿委屈得直哭，此刻她并未作戏，而是真情流露。
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成形，是个男孩，再有几个月就会出生。之前她恨不得弄死它，现在真的失去了孩子，她还是忍不住伤心起来，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身体里的一团肉。
贺夫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没有一个人站在她和允儿身边，为允儿讨回一个公道，就这样放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允儿？
沈嘉佑牵着宋堇妍离去，贺夫人连忙跟了出去，她在病房门口叫住他们，沈嘉佑揽着宋堇妍转身，贺夫人已经冲过来，扬手就要给宋堇妍一个耳光，手挥到半空中，就被沈嘉佑握住，沈嘉佑剑眉深凝，目光含厉，冷声道：“贺夫人，请自重！”
贺夫人愤怒地瞪着宋堇妍，那目光让人心惊胆颤，她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诅咒的话来，她说：“宋堇妍，终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用力抽回手，转身走回病房。
宋堇妍怔怔地站在那里，贺夫人对她的恨意来得莫名其妙，她自问在贺允儿这件事之前，她并没有做过什么惹她愤怒的事，但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恨她？
她还记得，贺峰拿给她看的照片，难道仅仅因为她长得像贺峰的前妻，她就因此把她给恨上了？
沈嘉佑垂眸看她，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堇妍，不要胡思乱想，贺允儿流产不关你的事，心里不要有负担。”
“沈嘉佑，谢谢你肯相信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就足够了。”宋堇妍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心缓缓变得宁静。
“傻瓜。”沈嘉佑轻声叹息，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很轻松的未来，是他执意将她拉进他的生活圈里，让她在这些肮脏的算计里举步维艰，如果连他都不信任她了，她还剩下什么呢？
“我们回重症病房吧，也许妈妈快醒了。”宋堇妍抬起头来，牵着他的手向重症病房走去。
贺允儿变了，再也不是她当初所见的单纯模样，原来爱而不得，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她轻叹一声，贺允儿抢走了家珍的最爱，又盯着沈嘉佑不放，她真的无法理解，她这是什么心态？
两人回到重症病房外面，沈唐启鸿夫妇已经离开，唐柏文也不见踪影。
护士开门出来，告诉沈嘉佑病人已经醒了，沈嘉佑神色振奋，他牵着宋堇妍的手走进病房，杨素馨躺在床上，口鼻上罩着氧气罩，玻璃上面集结着雾气。
床上的人骨瘦如材，半边脸上布满可怖的疤痕，不经意看到，心里还是产生了几分惧意。两人走到病床边，老人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老人目光浑浊痪散，慢慢聚焦在他们脸上，杨素馨挣扎着伸手想要握住沈嘉佑的手，沈嘉佑连忙上前一步，主动握住她的手，他哑声道：“妈妈，是我，我是小四。”
杨素馨眼里蒙上一层泪光，阔别15年，在她临死前，还能再见到她的孩子，老天对她也算是厚待了。她张嘴欲说话，她以眼神示意他摘了氧气罩。
沈嘉佑连忙照做，此刻他才感觉到妈妈真的还活着，他眼睛闪亮，饱含泪光，宋堇妍看着他们母子俩默默对望，感动得直掉眼泪。
“小四，小六找到了吗？”杨素馨气息虚弱，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六。
沈嘉佑用力点头，“找到了，小六就在外面，要我去叫她进来吗？”
杨素馨看着站在沈嘉佑身后的女人，从她看着小四的眼睛里，她看到深浓缱绻的爱意，她摇了摇头，“不用，陪我说说话，我有15年没有见到你了，这位是？”
沈嘉佑转身，握住宋堇妍的手，将她带到病床边，向杨素馨介绍道：“妈妈，她是我的妻子宋堇妍，堇妍，快叫妈妈。”
“妈妈。”宋堇妍哽咽道。
杨素馨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孩子，别哭，你是小四的妻子，真好。”杨素馨从沈嘉佑手里抽回手，她抬起左手，左手上面戴着一枚绿宝石戒指，她吃力的摘了下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对现在她的来说，却要用尽全身力气。
摘下戒指，她递给宋堇妍，气喘吁吁道：“我没有什么值钱的见面礼，这是沈家的祖传戒指，妈妈就送给你了。”
“妈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宋堇妍连忙推辞。
杨素馨闭上眼睛，因为太虚弱，她说话都气喘。沈嘉佑知道她的心意，他转头看着宋堇妍，道：“堇妍，妈妈送给你的，快收下吧，别让她太累。”
宋堇妍看着床上的杨素馨，她点了点头，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她感激道：“谢谢妈妈。”
杨素馨满意地看着她，这是嘉佑的媳妇，长得真漂亮，能看到小四长大成人并且娶妻，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抬起另一只手，宋堇妍懂她的意思，连忙握住她的手。
杨素馨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她说：“堇妍，现在我就把小四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他幸福，不管贫穷与富贵，不管疾病与健康，都陪在他身边，爱他信任他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你做得到吗？”
宋堇妍用力点头，眼泪滚落下来，她哽咽道：“妈妈，我做得到，您放心。”
“好好好，妈妈这就放心了。”杨素馨潸然泪下，小四是个心重的孩子，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见的也是他。
她看着他，他长大了，成熟内敛，不像儿时那样叛逆，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风华与气度，让人无法逼视，她说：“小四，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
沈嘉佑一怔，眼眶酸涩，眼泪滚落下来，知子莫若母，她是要让他不再感到愧疚吗？“妈妈，我一直没有和您说句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咳咳咳……”杨素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沈嘉佑连忙递纸巾过去，她捂住嘴，喉间腥甜，她拿开纸巾，上面一团红得刺目的血迹。
沈嘉佑愀然变色，宋堇妍亦是惊得不知所措，肺癌晚期会出现咳血的症状，她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
沈嘉佑接过纸巾丢进垃圾桶，宋堇妍起身去倒了杯温开水，沈嘉佑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杨素馨，喂她喝水。
杨素馨气息缓了缓，她望着沈嘉佑，道：“小四，我想见见小五小六，还有你们的父亲。”
宋堇妍连忙道：“妈妈，我去叫他们进来。”说完，她快步走出病房。
杨素馨见她走出病房，她回头看着沈嘉佑，轻声道：“我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很爱你，小四，要像爱你自己一样去爱她。”
“嗯，我知道。”沈嘉佑点了点头。
“我的身体已油尽灯枯，没办法再照顾小五小六，你是他们的亲哥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希望你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他们，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都护他们周全，可以吗？”杨素馨声音嘶哑，一长串话说下来，气息甚急。
沈嘉佑用力点头，妈妈这番话犹如临终遗言，生生的拉扯着他的心，他说：“妈妈，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幸福。”
杨素馨欣慰的闭上眼睛，沈嘉佑低头看着她，一抹悲伤涌上心头，他嗓音低哑，带着莫名的惊慌与痛楚，“妈妈，您先别睡，小五小六马上就进来了。”
杨素馨睁开眼睛，看着铁骨铮铮的儿子眼里流露的恐惧，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说：“我不睡，别怕！”
宋堇妍走出病房，沈老爷子带着连清雨回来了，她连忙迎上去，也不管沈老爷子待不待见她，她说：“爸，妈妈醒了，要见您和遇树清雨。”
沈老爷子一改刚才的威严，苍目里掠过一抹狂喜，“小六，快扶我进去，我们去见你妈妈。”
连清雨心底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素馨醒了，她竟害怕进去见她。
宋堇妍看见连清雨扶着沈老爷子往病房走去，她快步向贺允儿的病房走去，沈遇树还在那里，她要快点叫他下来，也许，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
她刚进电梯，对面的电梯缓缓打开，连默推着嘴歪手颤的连老爷子走出电梯，他灰败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竟似生命已到末路，却仍坚持来见杨素馨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