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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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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脱。来到这个地方,她就开始做噩梦,以前不甚清晰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除了那个对她施暴的男人,她始终听不清他的声音,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走进客厅,她看见云嬗窝在沙发上,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她猛地坐起来,警觉性十分高,“雪生小姐,你醒了。”

贺雪生点了点头,她来到沙发旁坐下,她的脸色很不好,面部浮肿,唇边因为上火长了些小痘痘,像急火冲入肺部,因焦虑与水土不服产生的种种不适。

云嬗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你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去趟医院?”

“不用了,我有点饿,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贺雪生摇了摇头。

“也好。”云嬗点了点头,她起身去给她拿羽绒服,这边的天气很冷,穿大衣会冻成冰棍儿。穿好衣服,戴上手套,她们才出去觅食。

刚打开门,就见许渊站在门外,他手里拎着外卖,手正举着,看见她们站在门口,他道:“你们要出去?”

“雪生小姐饿了,我带她去吃点东西。”云嬗看见许渊,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许渊侧身进来,他道:“外面冰天雪地的,这个点也没有什么吃食了,我带了外卖过来,我拿进厨房里热热,你们将就着吃点,贺小姐身体不好,就别出去受寒了。”

云嬗心知他说得有理,两人回到客厅,屋里有暖气,比外面舒服许多。贺雪生摘了手套,脱下大衣,看许渊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许师兄,我来帮你吧。”

云嬗连忙站起身来,道:“雪生小姐,你坐着歇会儿,还是我去吧。”

说罢,她走进厨房要帮许渊的忙,许渊不肯,让她边上待着,然后把外卖放进盘子里,一样一样的放进微波炉里热着。

两人站在厨房里相顾无言,许久,许渊道:“云嬗,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你的事,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了。”

“谢谢。”云嬗轻声道。

许渊外表看起来虽然粗犷,但是内心其实很体贴的,知道贺雪生身体不好,他买的是清淡的鱼片粥,据说是个地道的广东人在这里开的粥店,他家的粥远近闻名。

热好了饭菜,云嬗端出来放在茶几上,三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贺雪生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感觉得到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没有下午见面是和谐了。

“贺小姐,你们明天打算去哪里?”许渊打破沉默问道。

“去洛水镇。”

“那你们今晚早点睡,洛水镇地处偏僻,要开许久的车,你们要养足精神。”许渊说完,看向云嬗,道:“洛水镇是两国的边界,地处极寒之地,你们穿这点衣服怕是御不了寒,明天早上我给你们带两件棉大衣过来。来了A市,就别想着要风度不要温度。”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红了脸。

吃完饭,许渊很自觉的离开了,他没问贺雪生去洛水镇干什么,她们千里迢迢来,又去那样贫脊的地方,肯定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的。

贺雪生洗了澡出来,下午睡得太多,一时睡不着。她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上了飞机后,手机就一直关机,没有开过。

她盯着手机,手指按在开机键上,终究没有按下去,她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耳边传来敲门声,她微微撑起身体,看见云嬗推门进来,“雪生小姐,你还没睡?”

“嗯,你也还没睡?”贺雪生坐起来,往旁边移了移,让她坐到床上去。

云嬗倒也没有推辞,她掀开被子坐在她旁边,感叹道:“还是桐城好,温度适宜,再冷也不会冷成这样,人都快要冻僵了。”

贺雪生莞尔,像是想起什么,她脸上的笑意敛住,她道:“我曾在这里生活了两年,确切的说,是被囚禁了两年。”

云嬗偏头望着她,她的话让她格外心疼,她道:“雪生小姐,你坚持亲自过来,你想找什么?”

“找回缺失的记忆,最近我一直噩梦缠身,我分不清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只有来到这里,我才能确定。”或许她真的很傻,才会因为沈嘉佑一句不信任的话,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证实。

可她到底想证实些什么?

“秦医生帮不了你吗?”

“我不知道。”贺雪生摇了摇头,秦知礼在心理治疗方面确实非常专业,可是她的进度太慢了,她无法让她分辩她记忆的真假。

“警察断案,都会说如果陷入绝境,就回到事发之地,重新查找证据。如今的我,可能已经陷入绝境了,所以我要理清眼前这团迷蒙,我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云嬗怔怔地望着她,只有心理强大的人,才敢回到曾经被囚禁过的地方,贺雪生比她想象中更坚强,“其实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囚禁起来,单纯为赎金,他们从来没有向沈总勒索过,可不是为了赎金,他们为什么要虐待你?”

有那么多的疑团解不开,绑架她的人,似乎不为赎金,好像是为了虐待她。可如果是连默绑架了她,以他对她的感情,是不可能虐待她的。

贺雪生目光里多了一抹灰色,她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这里是最纯净的地方,对她来说,却藏着无尽的丑陋。

“我来这里,就是想要解开这些迷团,还想去看看小忆。”想起女儿,贺雪生心如刀绞,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再踏入这里,她一定会觉得很孤单。

她活着的时候,每天都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想想,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云嬗望着她,听她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抽搐了一下,与她感同身受。她倾身抱了抱她,“雪生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贺雪生闭了闭眼睛,良久,她沙哑道:“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好。”

……

沈嘉佑失眠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听到楼下电视声音震天,他气床气很大。连拖鞋都没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护栏前,瞪着楼下快要上天的沈晏白,寒声道:“把电视关掉,吵死人了。”

沈晏白根本没有听见,他还自顾自的在沙发上跳着,边跳边按手里的游戏手柄,大声喊道:“揍死他,揍死他!”

沈嘉佑满头黑线,他迅速下楼,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客厅里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沈晏白打得正兴起,电视突然关掉,他爆了句粗,“卧槽,谁敢关……”

看到沈嘉佑黑沉着脸站在那里,他怯怯的往后退,不敢惹他,唯唯妍妍道:“爸爸。”

沈嘉佑将遥控器扔在茶几上,转身上楼。沈晏白瞧着他满含怒气的背影,他抿紧了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内分泌失调。”

沈嘉佑回到卧室,看着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一阵心浮气躁,他叉着腰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跳上床去,来到婚纱照前,指着宋堇妍的鼻子道:“叫你倔,一天不给我挠痒你就过不去是不是?”

瞪了半晌,他突然叹了一声,神情落寞下来,“这一生,也只有你让我一会儿在天堂一会儿在地狱,来回奔波得好累,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照片里的宋堇妍依然温柔浅笑,眼中含情。

沈嘉佑像魔怔了一般,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搂着她,低低呼唤,“堇妍,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吧。”

此刻的他,呼唤的是七年前,那个一心一意爱他信他的宋堇妍。如果不是曾经有过那样的美好时光,如今的他,又怎么坚持得下去?

良久,他才退开,从床上跳下来,转身进了浴室。

梳洗完出来,他再也没有看那张照片,他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走出主卧室。已近年关,这是他们留在国内过的第一个年,兰姨早早的张罗起来挂灯笼贴对联,要把依苑弄得喜庆一点。

沈嘉佑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和老王在外面挂灯笼,在国外,是不会过中国人的新年,只有一些华侨居住的地方,晚上会放烟花。

沈嘉佑挽着大衣,他走出别墅,老王连忙从楼梯上下来,“沈总,要去上班吗?”

“嗯,我自己开车去就行。”沈嘉佑摆了摆手,示意老王不用送他,他自己去公司。开车到公司,他拿着手机,手机一晚上都没有响起过。

每次吵架,都是他先找台阶下,他抿了抿唇,将手机放回包里,走进办公室。

一早上都在开会,虽然已经安抚了股东们,但是股票依然开盘跌停,公关部那边已经尽力与媒体周旋,往常都买他的账的媒体,这次就像苍蝇盯上肉一般,不肯轻易放过他。

不仅如此,法院送来传票,控告他暴力谋杀未遂。

拿到法院传票,他冷嗤一声,连默想借此机会让他万劫不复,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他目前控股45%,除非他把沈氏流落在外的所有股权拿到手里,否则他别想拿到经营权。

只要他拿不到经营权,美国那边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严城担忧地望着他,“沈总,律师团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你别担心。”

“连默知道就算闹上法庭,他也未必赢得了这场官司,他闹这么大,除了让沈氏内部人心浮动,利于他游说那些大股东们,根本不能奈我何。”沈嘉佑眉目间染着一抹绵长的嘲讽。

“但是到底多了这么根刺扎在那里,不拔去就会变成后患。”

“他可以利用这个新闻,我们为何不能利用?”沈嘉佑冷蔑道,连默想凭这个置他于死地,根本是白日做梦。

“沈总的意思是?”严城诧异地望着他。

“舆论向来是要靠人引导的,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沈嘉佑抬头望着严城,严城与他共事多年,有些事不需要他点透,他就明白。

“是,我马上去办。”严城激动道,他就知道沈总不会坐以待毙,他果真留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