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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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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慧桃在心里是把他当恩人一样感激,她跟丈夫商量,两人决定把这事放一边,对谁也不吱声。

几天过去,苏慧桃心里渐渐不安,孙敏用这种方式传达信息,显然是相信她为人正直,可她却因为一己之私,要辜负一个也许是无辜的亡灵。但她暂时不想报警,打算自己亲手调查此事。
首先苏慧桃去豪宅附近人家打听得知,孙敏是牛建东前妻,原是富豪女儿,后结识牛建东不久成婚,而婚后几年孙敏没有生育,后来不知怎么孙敏竟抑郁成精神病,在一次出外游玩时失足落入水中而死。
孙敏是真有精神病吗?这是苏慧桃的第一个疑惑,讲述的人不置可否,一笑,说:“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谁知道。”
几天后,苏慧桃来到市精神病院,这也是当年牛建东带孙敏就医的地方,但一打听,说是孙敏当年的主治医生退休了,现在去了外地女儿家,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苏慧桃有些失望地往回走,路上,微微起了风,不知何处飘来一张纸条,在苏慧桃脚跟前后旋动,苏慧桃心一动,捡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小心,后面有车跟着你。苏慧桃一回头,就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忽地贴着她的身体开过去。好险,只差一厘米就撞上了,苏慧桃擦一把冷汗,双手合掌感谢神灵暗中相助。
回到家,丈夫不在,过一会儿邻居敲门进来告诉她,她丈夫出事了,被车撞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着,打了她一天电话都关机,苏慧桃惊得一跳,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她一转身朝医院赶去。
丈夫躺在特护病房,头部缠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苏慧桃扑上去,禁不住失声哭起来,忽然,她感觉丈夫的手一用力,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同时在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没事,放心,回家去看。”苏慧桃一愣,很快猜出其中有隐情,她作势又哭了一通才回家来。
一关上门,苏慧桃就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的是:可去阳和镇李家村找豪宅看门人李老头儿,他是当时孙敏落水的目击证人。

第二天一大早,苏慧桃就搭上开往阳和镇的班车,车一路开开停停,到一个小站时上来三个人,苏慧桃本能地意识到这三个人是冲她来的,不由得有几分紧张。到站后下车,苏慧桃问一个路人李家村怎么走,这时就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臂拖上旁边一辆小车,车门一关的一声开走了,那乡下路人不知报警,就那样傻乎乎地张着嘴看车绝尘而去。
苏慧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烦,怎么办?车往乡间小路开出十多分钟,奇迹发生了,只见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滚到车轮底下,开车的司机本能地一刹车,苏慧桃身手敏捷地推开车门跳下,撒腿往前跑,然后一骨碌从山坡滚了下去。
那几个人随后追来,可周围找遍了也不见苏慧桃,就像遁地了一般,只得骂骂咧咧回到车跟前,这才发现那莫名其妙挡道的竟只是一个农家用来驱赶鸟雀的充气塑料人,不由得嘀咕:“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那伙人走远,苏慧桃才一瘸一拐地从草丛中钻出来,半小时后到达李家村,路边有一位正在劳作的老者,苏慧桃上前问他可知道当年豪宅看门的李老头儿住处。
老者很奇特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跟我来。”
他把苏慧桃带到山后一座孤坟前指着说:“他就睡在这里。”
苏慧桃吃了一惊,没想到会这样,她围着坟堆转了几圈,老者已悄然退去,苏慧桃打开背包取出干粮就着矿泉水吃中餐,那老者又出现了,盯着她的眼问:“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苏慧桃于是斟酌着说明来意,那老者沉默半晌才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苏慧桃来到一个石洞,先谨慎地四处一望,然后伸手一推石壁,开了,竟是洞中有洞啊,苏慧桃惊奇地跟着走进去,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洞中的黑暗,这才发现洞窟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且长的人,带苏慧桃进洞的老者扶他坐起,说:“二哥,她是来找你的,就为那桩事。”
那被唤作二哥的人用死鱼样的眼紧紧盯着苏慧桃,良久,才颤颤地说:“我知道大限快到了,有些话不说,我死不瞑目啊。”
半个月后,苏慧桃在当地报纸上读到一则消息,说三年前死于意外溺水事件的豪宅女主人其实是被人谋害,唯一目击证人为躲避追杀,在石洞藏身三年后复出,指认谋杀行为是女主人丈夫亲为,目的是为独霸巨额家产……
牛建东将要在牢房度过他后半生。

这天天气晴好,苏慧桃又一次赶往阳和镇,要去看望那位可怜的洞中老人,并给他带去一些专门治因久住洞中而患了风湿的药,但到那里人家告诉她,老人一年前就去世了。苏慧桃想,怎么可能?前些天还看到他。她自己找到山上,坟依然在,而那个老人藏身的石洞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问别人,都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个石洞啊,苏慧桃只得怏怏而回。丈夫早已出院,两口子照常开出租车,只是傍晚车至环城路口,苏慧桃再也没见那长发女乘客。
没有破获的奇案
深夜,红大人烦躁地在府衙后堂走来走去,金库已经连续八个月失窃,每月都有八百两黄金对不上账。此刻,他正焦急地等待着负责调查此事的捕头杨孤剑。
杨孤剑匆忙而来,红大人示意他坐下,杨孤剑面有愧色,拱手道:“求大人恕卑职办事不力,以卑职愚见,不如请那胡三品来一趟!”
这胡三品原是六扇门元老,已退休多年,但无论哪里有怪案,只要相请,他都会出手相助,人送外号“怪捕”。杨孤剑与他是旧识,胡三品赶来当日便跟着去了金库。
金库建在山腰上,周围驻扎了一个营的官兵。山顶上有好几个望哨,一旦库房有警,瞭望哨必击大鼓,鼓声响彻方圆数里,知府衙门、总兵府、捕快房立即会快马驰援。库房里面也有库兵巡逻,防止有人从地下潜入库房。库兵进库和出库都要赤身接受库官和营官监视下的医师的检查。
胡三品来时正好两班库兵交班。出库的库兵已赤身依次走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接受检查。
胡三品始终静静观察,一言不发,当目送所有库兵的背影离开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笑着说:“库兵里有两个奇人,把他们叫来聊聊。”杨孤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当即命人将他们唤来。
第一个被叫来的库兵走进来时,手里正擦着汗,白色的汗巾上血迹斑斑。胡三品凑近闻了闻,有血腥味:“这位兄弟,你流的这一身的血汗是个什么来历?”
库兵笑笑答道:“我十八岁那年,天热得要命,我在山中一块冰凉的红色大石上睡了一觉,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发现身上的白褂子一片一片地被染红了。爹娘带我四处求医,也治不好这怪病。”
第二个库兵奇胖无比,一身的肥肉层层相叠,可他走进门时却一阵风似的极其利索。杨孤剑打量着他,笑着说:“兄弟你这一身肉只怕有三百斤吧?”库兵笑了:“杨捕头说笑了,小人家里兄弟姐妹十来个,从小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后来在一个饭庄帮手,每天庄里吃剩的下水我一个人包了,三年后就成了这样。”
回到捕快房,杨孤剑问胡三品:“胡兄,可有发现?”胡三品想了想道:“明天再盘点一次库房。”
第二天一盘查,库里又丢失了四百两黄金,里面还包括一批金叶。得此消息,杨孤剑很是焦急,胡三品却不急不躁,跟着他再次去了库房。
此时正是换班的时辰,李营官带着医师在例行检查。轮到红汗库兵时,医师叫他张了口,又摸了摸几处有可能夹带的部位,见一无所获,正要挥手放行,胡三品走上前示意自己要亲自查一遍。
“兄弟,得罪了。”说着,他伸出一双修长的手,仔细又缓慢地在红汗库兵周身摸索了三遍。第三遍摸完,胡三品不语,杨孤剑正要上前询问,胡三品突然蹲下身去,一寸一寸地摸索起他的双脚脚跟来。杨孤剑心里暗笑,这怪捕也真怪,这明明白白的一双臭脚,哪能藏得住东西?
这时只听胡三品说:“请你抬起一只脚,让我摸一摸你的脚底。”
库兵在胡三品摸他的脚跟时,红汗就一直流个不停,听说要他抬脚,更是着了慌,一脚朝胡三品狠狠踹去!半蹲的胡三品向后一倒,双腿顺势交叉一剪,红汗库兵被他剪翻在地!
杨捕头快步冲上来,正要拿他。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李营官一刀便把红汗库兵拦腰砍了!红汗库兵临死前怒目瞪着李营官,一只手颤巍巍指着他。
李营官把带血的刀插回刀鞘,恨恨地说:“这该死的东西……”杨捕头见状正要大声斥责,胡三品摆摆手说:“待我先看一看他的脚。”
胡三品仔细地捏了捏那双赤脚,站起身在杨孤剑耳边嘀咕了几句。杨孤剑听完一笑,扯开裤子,对着红汗库兵的双脚淋了一泡尿。
被尿一淋,那双脚竟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臭味来。胡三品伸手在那沾满尿液的双脚上一阵揉搓,竟一左一右脱下两双有十个脚趾的袜子来!质地就同人的皮肤一样,里面赫然装着一叠亮闪闪的金叶子。
胡三品提起那双人皮袜子递过去,杨孤剑嫌脏,捏住鼻子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竟这般恶臭,我得去洗洗。”胡三品忙道:“万万不可。这东西可是民间流传的奇珍异宝‘肉袜子’,遇尿则软,见水则化,拿去自然风干就好了。”
当夜,红大人请杨捕头和胡三品去后堂一叙。他们进门的时候正撞见背着包袱离开的李营官。
见他俩走进来,红大人赶忙起身招呼说:“最近真是辛苦胡捕头了。着肉袜窃金,这么奇诡的手法真是让下官开了眼界。”胡三品笑着指指门口问:“李营官这是?”
提起这事,红大人苦着脸道出了缘由。原来,李营官称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无颜面再呆下去,而且在尚未查出有无同伙的情况下,就结果了盗贼,这事做得也过于鲁莽,便前来请辞还乡。
考虑到李营官的舅舅是当朝兵部尚书,碍着这层关系,红大人也不好深究,只好放行。
胡三品听完这事,并不作声。红大人忧心地问:“胡捕头,你看这事可是了结了吗?”胡三品道:“大人,那肉袜子只带得出薄薄的金叶,哪里带得走鼓鼓的金锭呢?”
“正是啊!”杨孤剑顿时醒悟,必定还有一个内贼!
“若我料得不错,今晚他们必有大动作!”胡三品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当晚,他便让杨孤剑调派了一些得力的捕快,暗中监视那些库兵的住所。而自己领着人盯住那个胖子库兵。凭着他多年练就的识人功力,这个胖子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