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进长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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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罪之人拜见少府君！”</p>
<p>面前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深深一躬到地，秦晋很难将他与扯旗造反的莽夫归于一类。不过，一个人的表象却未必能代表他的内心，就像眼前这个范伯龙，虽然颇有儒士之风，但谁又能保证一副皮囊里包裹的不是奸狡阴狠呢？</p>
<p>“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p>
<p>从范伯龙身上，秦晋没有发现恐惧，甚至连开口求饶的迹象都没有，他决定先给他一个下马威。</p>
<p>“下走的确死罪。”范伯龙又是深深一揖，“家严糊涂鬼迷了心窍，下走来见少府君正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如果少府君能网开一面，下走就算立时谢罪，死也瞑目！”</p>
<p>秦晋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试问乡啬夫范长明公然叛唐，仅凭一个儿子的诚孝之心，就能免于死罪？这种荒唐事，若在崇尚孝道的汉代或许能够存在，可惜这是唐代，谋反之罪又岂是能够轻易抵消的？更何况，就算能够抵消，他也不打算放过范长明这等人。</p>
<p>对此，秦晋不置可否，只盯着他，好像在看着一个滑稽可笑的人。</p>
<p>范伯龙似乎意识到了秦晋的态度，马上正色道：“下走今夜来此，愿将长石乡十万石粟米拱手相送，只求少府君念在家严糊涂的份上，网开一面！”</p>
<p>十万石粟米？</p>
<p>范伯龙的话让秦晋大吃一惊。这个数目快赶上新安县府库中的存粮了，区区一个长石乡居然能囤积了如许多的粮食，此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以此作为诱饵，勾结了蕃兵，引新安**入瓮呢？</p>
<p>秦晋存心要试探范伯龙的真实意图，也不说破。</p>
<p>“不知足下将这些说与秦某，意欲秦某何为啊？”</p>
<p>范伯龙先是一愣，继而又说道：“少府君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吗？十万石粟米一旦落入蕃胡叛军手中，于我大唐此消彼长。新安囤粮又有多少，少了这十万石粟米，又能支应多少时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在隐隐发抖，秦晋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p>
<p>“蕃胡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果真攻陷新安，覆巢之下又焉能有完卵？本县父老必将惨遭荼毒……”范伯龙的声音愈显急促，面色也陡然涨红，竟是有几分激动。“少府君只须遣人将这十万石粟米运来新安，岂非如虎添翼？”</p>
<p>十万石粟米的确不少，但比起洛阳城中的含嘉仓却是九牛一毛，据说含嘉仓存粮达五百万石。封常清曾隐约向秦晋提及，在兵败撤走时下令焚毁粮仓，以使粮食不为叛军所得，所以安禄山得到的只是一片已经成为了灰烬的粮仓。</p>
<p>“足下以为，这小小的新安，几千团结兵，能挡住安禄山的十万铁骑？”</p>
<p>秦晋的声音却愈发冰冷。</p>
<p>“什么？守，守不住？”范伯龙像是狠狠吃了一惊，“不是说皇帝陛下已经封高大夫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提兵二十万出了潼关，不日即将抵达新安吗？”</p>
<p>这是秦晋让县廷佐吏大肆在新安县城内外宣讲的话，所为的就是提振军民士气。真实情况却是高仙芝在走到陕州以后就裹足不前了，因为那里还有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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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罪之人拜见少府君！”</p>
<p>面前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深深一躬到地，秦晋很难将他与扯旗造反的莽夫归于一类。不过，一个人的表象却未必能代表他的内心，就像眼前这个范伯龙，虽然颇有儒士之风，但谁又能保证一副皮囊里包裹的不是奸狡阴狠呢？</p>
<p>“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不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p>
<p>从范伯龙身上，秦晋没有发现恐惧，甚至连开口求饶的迹象都没有，他决定先给他一个下马威。</p>
<p>“下走的确死罪。”范伯龙又是深深一揖，“家严糊涂鬼迷了心窍，下走来见少府君正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如果少府君能网开一面，下走就算立时谢罪，死也瞑目！”</p>
<p>秦晋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试问乡啬夫范长明公然叛唐，仅凭一个儿子的诚孝之心，就能免于死罪？这种荒唐事，若在崇尚孝道的汉代或许能够存在，可惜这是唐代，谋反之罪又岂是能够轻易抵消的？更何况，就算能够抵消，他也不打算放过范长明这等人。</p>
<p>对此，秦晋不置可否，只盯着他，好像在看着一个滑稽可笑的人。</p>
<p>范伯龙似乎意识到了秦晋的态度，马上正色道：“下走今夜来此，愿将长石乡十万石粟米拱手相送，只求少府君念在家严糊涂的份上，网开一面！”</p>
<p>十万石粟米？</p>
<p>范伯龙的话让秦晋大吃一惊。这个数目快赶上新安县府库中的存粮了，区区一个长石乡居然能囤积了如许多的粮食，此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以此作为诱饵，勾结了蕃兵，引新安**入瓮呢？</p>
<p>秦晋存心要试探范伯龙的真实意图，也不说破。</p>
<p>“不知足下将这些说与秦某，意欲秦某何为啊？”</p>
<p>范伯龙先是一愣，继而又说道：“少府君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吗？十万石粟米一旦落入蕃胡叛军手中，于我大唐此消彼长。新安囤粮又有多少，少了这十万石粟米，又能支应多少时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在隐隐发抖，秦晋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p>
<p>“蕃胡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旦果真攻陷新安，覆巢之下又焉能有完卵？本县父老必将惨遭荼毒……”范伯龙的声音愈显急促，面色也陡然涨红，竟是有几分激动。“少府君只须遣人将这十万石粟米运来新安，岂非如虎添翼？”</p>
<p>十万石粟米的确不少，但比起洛阳城中的含嘉仓却是九牛一毛，据说含嘉仓存粮达五百万石。封常清曾隐约向秦晋提及，在兵败撤走时下令焚毁粮仓，以使粮食不为叛军所得，所以安禄山得到的只是一片已经成为了灰烬的粮仓。</p>
<p>“足下以为，这小小的新安，几千团结兵，能挡住安禄山的十万铁骑？”</p>
<p>秦晋的声音却愈发冰冷。</p>
<p>“什么？守，守不住？”范伯龙像是狠狠吃了一惊，“不是说皇帝陛下已经封高大夫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提兵二十万出了潼关，不日即将抵达新安吗？”</p>
<p>这是秦晋让县廷佐吏大肆在新安县城内外宣讲的话，所为的就是提振军民士气。真实情况却是高仙芝在走到陕州以后就裹足不前了，因为那里还有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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