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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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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可与翼言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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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子翼看着悲戚的周父,第一次对英雄这个词,英雄父亲这个词语充满了敬畏和疑惑。看得出,周家父母这几十年背负这个英雄家属的名誉,过得并不开心。确实,英雄逝去,最最难过的应该是这些活着的亲人、家属,这也是当初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和周可分开的原因。陶子翼站起来,庄重的向周父敬了一个军礼,便赶忙坐下,他并不希望周父回礼。果然,周父满含眼泪的看了一眼陶子翼,抱歉的说道:“这是在家里,请你原谅我并不想回礼。”“我明白,伯父,您言重了。”周父继续说道:“所以你当初和可可分开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但是既然你们现在要有婚姻,又有了孩子,我以一个父亲的私心恳求你,不要让我的女儿成为英雄的家属,不要让你的儿子成为英雄的后代,那种痛苦,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你的父母、家庭能像我和她妈妈那样,倾尽所能的照顾好她们娘俩的后半辈子,伯父并不是贪财,也不需要你们家的彩礼,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能够安康,作为一个英雄的父亲,我知道这些话上不了台面,甚至有点丢人,但是我还是要恳求你,你能做到吗?”

  说到这里,周父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的可可在五岁的时候,在幼儿园调皮打了一个小朋友,被对方妈妈指着鼻子骂:你还是什么英雄的妹妹,这么小就这么霸道,长大了怎么得了,给你哥哥丢人...我不知道同样都是母亲,她居然对我女儿说出那样的话,可可哭着回家问我哥哥的事情,我们如实的告诉了女儿,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是在普通家庭,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即便做父母的不好出面,可可有一个哥哥必然是要冲在妹妹面前保护她的,而我却因为是英雄的父亲,被道德绑架什么话都不能说,也许大家觉得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情,但我作为父亲不这样看问题,我把这个事情看得很重,那个小地方,有什么事情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我不希望我的女儿随时随地被道德绑架。然后,我作为英雄的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享受特殊照顾,申请调职到了Z县的一个中学教书,远离自己的家乡,并且希望民政部门每年的慰问不要再到家里来,我自己去领都可以。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不要生活在哥哥的光环下,影响她的成长,但其实可可非常喜欢她的哥哥,喜欢每一位军人。”

  周父和陶子翼在这个深夜聊了很多,陶子翼作为一名曾经的特种兵,世人眼中的钢铁军人,在老人的每一次描述中,眼泪都被唤醒、心脏一次次酸痛,终于真正明白和体会到,为什么有些烈属面对部队的慰问避而不见,甚至有些直接和部队断了联系,能每次面对的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定力,这也让陶子翼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以后的慰问活动,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