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夜无烟江瑟瑟
导航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七章 龙啸鹰击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3/3)页
回身对风暖说道。

风暖颔首,驱马便要走,伊盈香却死死抓住风暖的衣角不肯放。

“傲天哥哥,我也要回去,烟哥哥还了我自由之身。”伊盈香满怀期待地说道。

“不行,别忘了,你是和亲的公主。怎能这么任性?!”风暖目光一凝,冷声说道。

伊盈香被他清冽的目光一瞪,伤心地哭了起来。纵是如此,她依旧是不肯松开手,不肯放他们离去。她泪眼婆娑地抬眸,凝视着瑟瑟清丽的容颜,恨恨地说道:“江瑟瑟,我恨你!”

瑟瑟顿时有些无语了,难道说伊盈香得不到风暖的爱,就要恨她吗?原本她还真的存有要撮合风暖和伊盈香的念头,只是在这一刻,这个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了。她忽然觉得,自私幼稚的她是配不上风暖的。

风暖听到伊盈香的话,冷笑道:“香香,我们之间的事,和瑟瑟没有一点儿关系。就算我不喜欢她,也绝不会再喜欢你。”

“傲天哥哥!”伊盈香伤心地哭倒在地。

夜无烟策马过来,一俯身,将伊盈香带到了他的白马上,拍了拍她的肩头,蹙眉说道:“别哭了,烟哥哥送你回去!”

“夜无烟,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盈香是和亲的公主,岂是你想送就送回去的。”风暖鹰眸一眯,冷笑着说道。

夜无烟闻言,缓缓转身,挑眉冷笑道:“当日和亲之事,是可汗提出来的。本王自会去和可汗解释,赫连皇子就不必费心了。”

“好!”风暖仰首笑道,“既是如此,那本皇子就告辞了!”风暖一拍马,便要带着瑟瑟离去。

“慢!”夜无烟拨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一瞬间,原本温雅淡定的他,整个人已然变成了一把利剑,一字一句,如同冷厉的剑光,朝着风暖劈了下来,“要走可以,把江瑟瑟留下。”

平日里水波不兴,隐藏得极好的霸气和王气在这一瞬尽数散发,好似潮水般压向风暖和瑟瑟,那气势迫得大红马连连后退了几步,焦躁地嘶鸣了一声。

瑟瑟惊愣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夜无烟她从不曾见过,因为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气势来。为了要将她留下来,他要和风暖翻脸吗?这样的夜无烟,不知为何,竟然触动了瑟瑟的心,使她心中无端生出一股迷乱来。她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觉得他的气势和小船上与风浪搏击的明春水有些相像。

瑟瑟心中一滞,唇边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错觉来。

风暖身形倏然顿住,神色一凝,鹰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亦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及膝的青草,被他们的劲气所迫,时而如浪涛般向风暖翻涌而去,时而又如浪涛般向夜无烟翻涌而来。就连夜空中的那轮皓月,似乎也因为惊惧躲入到了云中。

夜无烟和风暖之间的对决,一触即发。瑟瑟凝眉低叹,忽然翻身下马,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浅浅笑道:“赫连,我看北鲁国我还是不要去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要去北鲁国,何必惹得夜无烟和风暖敌对。他们皆贵为皇子,一旦翻脸,绝不是闹着玩的,势必会影响两国友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随了云轻狂去春水楼。

她抚了抚肋部的伤口,隐隐还有一丝痛意,不会是旧伤又发作了吧。

风暖转首,温柔的眸光追随着瑟瑟,他低声问道:“怎么,伤口还疼呢?”他自然也打探到了瑟瑟受伤之事,瞬间有些悔意。

夜无烟听到风暖的话,眸光忽然一深,他退后一步。风暖见状,也收起了凌厉的劲气。

风暖翻身下马,走到瑟瑟身侧,轻声道:“早知道你伤口还没痊愈,我就不该劫持你。不如,我将你送到云轻狂那里吧。”

瑟瑟眯眼轻笑道:“不用送,他们已经来了。”看来,她注定还是要去春水楼。

明月从云中游移而出,清光泻地。朦胧的月色下,但见得后面的官道上,隐隐出现了一辆马车,被十几匹马簇拥着,缓缓向他们这边驶了过来。

“哎呀,我说方才是谁劫持了江姑娘,原来是你,赫连皇子。”云轻狂骑着马儿,率先奔了过来,药杵塞在腰间,远远地喊道,“赫连皇子,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你方才戴的那个青狼面具,也实在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他的视线从眼前之人脸上一一掠过,极是熟稔地打着招呼:“原来璿王也在啊,伊王妃也在,伊王妃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怎么脸色这么暗?”

“云轻狂,她的伤怎么样了?”风暖无视他的问话,冷声问道。

云轻狂挑了挑眉,撇唇笑道:“本来嘛,伤口就快愈合了,不知道方才你骑马带着她,会不会将伤口震裂。这要是再裂开,恐怕就难愈合了,而且,她的伤寒还有热症、咳症,都还没好利索,没有我狂医的药,怕是还有性命之忧也说不定。”

瑟瑟的病其实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云轻狂这般添枝加叶地一说,风暖的脸顿时变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轻狂,冷声道:“她有这么多病,你怎不早说?”

他的手下只是打探到瑟瑟在东海一战中受了伤,怎还有伤寒咳症、热症?

“赫连皇子方才一上来就刀剑招呼,我哪里有工夫说啊。很抱歉哦,这位江姑娘恐怕只能随我走了。”云轻狂笑眯眯地说道。

后面的马车恰好驶了过来,小钗和坠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过来扶住了瑟瑟。

“江姑娘,你没事吧?”小钗担忧地问道。

瑟瑟轻笑道:“没事!”

小钗和坠子搀扶着瑟瑟就要上马车。瑟瑟苦笑,眼下,大约也只能到春水楼了,否则留下来,不是随风暖走,就是待在夜无烟这里,这都并非她心之所愿。

夜无烟策马过来,冷冷问道:“云轻狂,谁准你把她带走的?”

“哎呀,璿王,抱歉啊,我知道她是你以前的侧妃,但是呢,这次我狂医可不是受你所托为她看病的,是以只能把她带走了。否则,我狂医的声名在江湖上可是要大打折扣了。抱歉哦。”他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你真要随他走?”夜无烟转首,深邃的眸光直直锁住瑟瑟,淡淡问道。

“璿王,我想我去哪里,无须得到你的同意吧?”瑟瑟浅浅笑道。

夜无烟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他的兵将一见云轻狂要带瑟瑟走,呼啦一下将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云轻狂瞧了瞧眼前阵势,忽然惊呼一声,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风暖喊道:“我差点儿忘了,五日后便是你们北鲁国的祭天大会了,据说那位女祭司生得倾城绝代,不知迷煞了多少草原上的儿郎,是真的吗?真想去看看啊!”

他说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和眼下形势不搭调。但是,这句话的效果却极其显著。

夜无烟的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他在马上睖睁片刻,忽然挥了挥手。那些本已围上来的兵将,瞬间退了下去。

云轻狂坏坏地笑了笑,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正要拨马离去。

伊盈香忽然咯咯笑道:“你说得不错,那位祭司是我的姐姐伊冷雪,她比你们传言中不知美了多少倍。劝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否则,你的心,你的魂都会被迷住。她是我们草原上的绯欧娜,她的容颜,盛开的鲜花见了,会瞬间凋零。皎洁的月亮见了,也会羞怯地躲到云里。她的美丽,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够比得上的。”

伊盈香言罢,视线定定落在瑟瑟身上,方才还水雾氤氲的黑眸,此时满是挑衅。

瑟瑟瞬间明白,她是在向她挑衅。看来,她话里的庸脂俗粉就是她啊。这个伊盈香,她的恨,倒是来得真快,真深沉啊。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庸脂俗粉也罢,貌若倾城也罢,不过是一副皮囊,有那么大的区别吗?值得她如此骄傲?难道生得美貌,就高人一等?

如若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的美貌,而不是爱她的内心,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她淡淡挑了挑眉,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因为伊盈香的挑衅而有半分的波动。不过,她对“绯欧娜”这个词倒是很感兴趣,如若没有记错,当初在南玥宫宴上,伊盈香唱的那首歌就是绯欧娜公主。

她转首淡笑着问小钗:“小钗,绯欧娜是月亮女神的意思吗?”

小钗凝眉,踌躇着说道:“这个,是的!”

“对,就是月亮女神的意思,鲜花再美,也是花,我姐姐可是九天上的月亮。”伊盈香高声说道,原本憔悴凄楚的玉脸,如今绽放着清傲的光辉,她看样子是真心地因她姐姐而骄傲。

风暖也听出了伊盈香话里对瑟瑟的讥嘲,冷声道:“盈香,住口!”

他冷厉的话和眸中厉色令伊盈香一呆,玉指轻颤着指向风暖,喃喃说道:“傲天哥哥,你,难道说我的话不对吗?我姐姐难道不是九天上的月亮?”

云轻狂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伊盈香如此激动,他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冲着瑟瑟道:“月亮有什么了不起的,挂在天上只能看,可比鲜花差多了。鲜花最起码还能采到手里呢,即使采不到,也是可以闻闻香气的。”这句话的最后一句,却不是对着瑟瑟,而是冲着夜无烟说的。

瑟瑟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敢情伊盈香的姐姐,那位女祭司,那个月亮女神,便是夜无烟心中那朵雪莲啊。

瑟瑟忍不住抬眸望向夜无烟。他依旧端坐在马上,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越过众人的头顶,望向了遥远的黑暗之中。听到云轻狂的话,他蓦然回首,深幽的眸光和瑟瑟探寻的眸光撞在一起。

两人目光相聚,一刹那间,两人似乎都极是惊愣。瑟瑟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几下,她不是早就对他死心了吗,为何还被他的眸光,搅得心湖颤动。

她压抑住心头的狂跳,转开视线,对小钗和坠子道:“我们走吧!”言罢,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风暖瞧着她的身影,极力克制住想要去阻拦她的冲动。他怕看到她,再次失控地将她掳走。她的伤,她的病,他是治不了的。

“各位,在下告辞了!”云轻狂朝着夜无烟和风暖拱了拱手,便催马赶了过去。

瑟瑟靠在马车内的卧榻上,小钗和坠子坐在对面的卧榻上,三人都没说话,马车内一片静谧。

“我们还有几日可以到春水楼?”瑟瑟挑眉问道。

“过不了几日了,江姑娘有什么事吗?”小钗问道。

“我早就听闻,北鲁国的祭天大会很是盛大,不知你们两个去看过没有?”瑟瑟轻声问道。

坠子和小钗沉默了一瞬,道:“去看过,确实很盛大,也很热闹。”

“是呢,确实是盛大热闹,江姑娘是不是也想去看看?”云轻狂在马车外搭腔道。

瑟瑟凝眉,掀开马车的窗帘,轻笑道:“能去吗?”

云轻狂笑眯眯地说道:“自然可以。一年一次的祭天大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坠子挑了挑眉,没吭声。小钗却极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瑟瑟,低声道:“我们去看祭天大会,若是楼主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们的。”

云轻狂眯眼笑道:“无妨,有我狂医担着就是。”

他想,如果不让花和月站在一起,或许有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