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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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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小姐看得起,舔着老脸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您要忙庶务,肯定是没时间自己准备嫁妆了。老奴就想着,讨小姐个话,现在就动手,提前帮您准备着。”福婶低声道。

谢芳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福婶,我自然是不拿你当外人,你是我娘的陪嫁,我娘去了,这么多年,得你照顾爷爷、哥哥、我,这忠勇侯府就是您的家了。可是,我和秦铮只是圣旨赐婚,什么礼还没过呢,连庚辰八字都不曾换呢,你就准备嫁妆,也太早了吧!”

“不早,怎么会早呢!”福婶摇摇头,“您知道左相府的卢小姐吧?皇后懿旨赐婚,然后英亲王带着那庶长子没多久就去过采纳之礼了,今日上午,老奴听一个采买的人从外面回来闲聊,说左相夫人找人掐算,似乎是选定了五月的好日子。您想想,皇后赐婚,到五月时,也才半年吧。人家若是早没准备嫁妆之事,这还不忙翻了天?可是据说左相府一直以来慢悠悠地不见个忙得晕头转向的样,就可以想想,早就准备妥当了。”

谢芳华恍然,原来福婶是听了外面的话,才起心要给她筹备拾掇嫁妆了。她有些奇怪,“采买的人哪里听来的风声?左相和秦浩去临汾镇了,若是要修临汾桥,最快的工期也要两个月,如今三月中旬了,怎么会是五月的日子?”

“老奴也奇怪啊,可是人家说得一板一眼的,由不得人不信。尤其请的掐算的那人是法佛寺的普云大师,我听后找了侍书,侍书派人去证实了。”福婶道。

谢芳华见福婶说得认真,既然侍书派人证实,那就是无疑了。她想了片刻,也没想出左相府这是急什么要嫁女儿。她揉揉眉心,“既然是要准备嫁妆,您拿这些布条做什么?”

“这是云彩坊里的衣料,您指定没空去选,老奴便用这个方法给您弄来,给您做新衣啊。”福婶喜滋滋地道,“老奴老了,眼神不好,还是您自己选中意的布料吧!”

谢芳华无语,“福婶,我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现在做了,到时候大婚不知道何年月,穿着也小了。这个不急。”

“您的身量老奴清楚,就算今年不大婚,明年大婚去,您也不会变化太大,我照着您如今的样子,压了折边,多留出两寸来收里面,今年能大婚呢,就今年穿,今年不能大婚,明年再将折进去的边往外放放,自然能穿。老奴的手艺您还信不过吗?”福婶执着地看着谢芳华,一定要她选,“这都是不会过时的上上等的料子,要提前订布匹,小姐快选,您选完,我安排府中的绣娘购买回来,赶紧裁剪了,我有闲暇的功夫,便和绣娘一起缝制。除了衣服,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

谢芳华看着她的样子,若是自己不选,她是不罢休了,只能静下心来,仔细地看各种布料。

福婶年纪大了,让她高兴的事儿也不多,况且她今日来找她,定然也是爷爷和哥哥准许的了。

她叹了口气。

福婶见她认真的选了,心中高兴,絮絮叨叨地道,“这些嫁妆啊什么的老奴都能帮您做,可是嫁衣得您亲手绣……”

谢芳华听到这里,手一顿。

“早先老奴还担心您绣不了,可是老侯爷说了,您在英亲王府可是和王妃学过绣功的,老奴就放心了。”福婶笑呵呵地道,“这里面也有嫁衣的料子,您也选一种出来。老奴帮您裁了,您抽空就可以绣了。”

谢芳华看着混合在几十种布料里面的十来种红布料,听着福婶的话,一下子有些晕眩,她不明白,怎么突然好像就把她从女儿家定格为要出嫁的人了?

到底是福婶太急了?还是她一直都以为婚事儿遥远着呢?哪怕英亲王妃和秦铮都接连地说了要提前婚事儿,她也没多少切身感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快的了的。可是如今她是实实在在地懵了。

“小姐?”福婶说了半响,不见谢芳华答话,见她懵懵怔怔的,不由抬头看着她。

这时,外面的侍画、侍墨忽然恭敬地见礼,“铮二公子!”

二人的声音十分的清脆,清清楚楚地穿透到了会客厅内。

谢芳华惊醒,直觉就不想秦铮看到桌案上摆的布料,立即挥手就要收起来。

“哎呦,铮二公子来了,来得正好!”福婶却笑了,对外面喊,“二公子快进来,正巧这里需要您。”

谢芳华想去捂福婶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秦铮已经挑开门帘含笑走了进来。

谢芳华收那些东西已然来不及,只能收了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姿态闲适,面色含笑,清俊洒意地走了进来,端的是心情很好,她忽然想起他今日进宫的目的,顿时抛了尴尬的心思,对他询问,“刚从宫里回来?”

她说的不是来,而是回来,两个字的差别她自己没注意,秦铮却听得清楚。

秦铮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嘴角翘了翘,似乎是欢喜至极,脚步轻快地走到谢芳华身边,对她温柔地含笑,“你和福婶在说什么高兴事儿?”

她高兴吗?谢芳华不由得摸摸脸,又看了福婶一眼。

福婶自然是高兴的,眉开眼笑,“二公子,我和小姐可不就是在说高兴的事儿吗?您回来得正好,快来帮小姐选衣料。”

“选衣料做什么?做衣服?”秦铮心情极好,微笑地问。

“不止是做衣服,还要做嫁衣。”福婶抿着嘴笑,“我给小姐准备嫁妆呢!”

秦铮闻言先是一怔,但见谢芳华脸微红,一脸无语的模样看着福婶,顿时想起了什么,霎时又笑逐颜开,眸光清亮得粲然让人不忍直视,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偏着头问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嫁妆?嫁衣?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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