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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本是无凭语程潮程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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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空空如也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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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老爷,这次咱们从英格利回来,不但拿到了最新的机器,还成功拿下了跟南印第斯公司的合同。接下来,称霸华国的南方市场,也就轻而易举了!”

走在蒸汽轮船的舷梯上,程潮的秘书小步跟上程潮,一脸的激动。

可男人的表情与他恰恰相反,软呢帽下轮廓分明的脸颊满是冷君,他沉静地“嗯”了一声,双眼却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一个人影。

却又很快收了回来。

又是这样,秘书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程公馆里连办了三场丧事,程潮也懒怠在待在那一连埋葬了三个女人的豪宅里,索性带上了人,直奔英格利,轻松拿下了之前一直在观望的生意。

这固然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情,可秘书却清楚的知道,这半年里,除了在会议桌边的时间,程潮几乎要把自己淹进酒坛子里。无论是与英格利的贵族、商人们周旋,还是在邮轮上无事的深夜,他几乎都要一直把自己喝到烂醉,才肯沉沉睡去。

甚至,他差点因为吹了夜风,而染上严重的肺炎,在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秘书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只能轻声劝慰:

“要不,我把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再给您另寻一处府邸……”

他跟着跟着程潮风里来雨里去了多年,且不提程潮与缪家姐妹之间的感情与纠葛,单只说早年间程潮是如何宠爱那个妹妹程稚华的,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虽则说后来又出了那许多事情,可要秘书来说,程潮对程稚华的感情,怕也不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分辨得清的……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害怕,若老板回到旧地,看起那些遗物,便会想起旧人,进而越发抑郁。

“不必,”烦躁的摆手喊停,程潮霍地站起身,“开车,去墓园。”

……

墓园之中,一切如昔。

临行之前,程潮已吩咐过佣人好生打理,所以半年过去,坟头上依旧干净整洁。

缪家姐妹俩的坟茔毗邻而立,程潮立碑时深思良久,到底给星野百合子署上了旧名,只是名分未定,所以只有缪馨儿的墓碑上,还额外镌着“爱妻”两个字。

至于在另一侧的,就应该是程稚华了。

带人离开时,程潮内心情绪汹涌,虽然趁着满心怒意活生生葬了程稚华,让她给缪家姐妹陪葬,可真要为她立碑时,又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些什么才好,只得先竖起个光秃秃的石碑来。

他原本以为,半年的冷静过后,自己许是终于能厘清对程稚华的感情,谁知……

一想起记忆深处,程稚华那张惨白又消瘦的小脸,程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然而,也就在此刻,一声悚然的惊叫,哗地在他的耳边炸开。

程潮三步并作两步,向尖叫传来的方向冲去了几步,又猛地停了下来。

只见百合子与缪馨儿的坟墓旁、半年之前他亲手钉死了棺材、把程稚华活生生推进去埋掉的位置——

居然只剩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