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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釉宁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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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狗血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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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值班室里,一位中年胖警官,一位高瘦的年轻警官。

陶釉宁紧跟着进去时,年轻长官朝沙发上做出个请的手势。

“默先生,您终于来了。”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见到默先生异常激动,说着两行泪水便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他们叫他默先生。

“去收尸吧,我早说过的,阎王要人三更死,谁都留不到五更。”

听闻默先生如此说,中年胖警官一时瘫坐在地上,掩面便失声痛哭起来,年轻警官不知如何安抚,只得将抽纸盒抱在怀里,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抑制住失控的情绪,接过抽纸擦拭鼻涕,声音颤颤巍巍道:“默先生不知,自从摘了护身符,家中无一日安宁。”

原来这中年胖子竟是警察局局长。

“曾听人说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无的强求不得,如今千万个不该也该由我自己来偿还,搭上妻儿的性命,实在是孽啊!”之间那局长肥肉纵横的脸上,泪水再次决堤。

李局长原名李横,应了这名字里的横字。

本是小乡镇派出所一名小警官,工作安稳也不图得升官发财,是一忠厚老实的本分人。

年纪尚幼时,偏远农村里难免迷信,过年时家里曾请过相面师傅,当时相面师傅一看面相,不由便笑说这孩子是个福祸相依的面相,命里生出个‘横’字,横在阴阳中说法乃是放纵、横暴。命运里玄机大着呢,运势转的好便可大富大贵,转的不好大祸临头,祸福转化一念之间的事。

相面师傅想着手为孩子改了命里的祸事,画了黄符交代给家里人,让用黑母狗的血泡上一宿,次日正午便拿出来放在烈日里暴晒,晒干后折成三角用红布包着封起来,佩戴在腋窝处,直到二十四岁便能化了这命里的凶险,24岁整,一天都差不得!

农村人对此十分重视,该泡泡,该暴晒的暴晒,一样程序不敢落下。

果然,李横到了二十四岁仍旧是平平顺顺,还曾是村里唯一出过的一个大学生呢,当时村里送李横上学,横幅一直拉到村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大了,当年面相师傅的话,多多少少也记不大清楚了,毕竟年月深了,谁会刻意日日想着念叨这些个,孩子成长事业稳稳当当便觉得就是个福相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那雷公何时会来一道惊雷呢?

一切从李横上大学开始转变了起来,21世纪的现代社会,人们接受的教育是知识改变命运、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谁还会听凭什么面相师傅的片面之词呢?

同一寝室的室友每每看到李横将此物从换洗衣物上小心翼翼摘下,唯恐丢失的样子,好奇询问后都嘲笑李横是小农村里走出来的封建老迷信。

日子久了,李横也开始心生自卑,觉得自己顺顺当当活了这么多年,心下便也觉得这可能真的只是封建迷信罢了。

毕业后,考上警局工作的时候,便将那狗血黄符摘了下来。

那一年,李横刚好24岁。

那一年,那一天,正好距离面相师傅所说的解符日期,差了一天!

李横没有在意这区区24个小时。

谁会料到?偏就这一纸黄符离了身,平稳顺当的生活便乱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