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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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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因为过度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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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暗叫苦,妈的,绝对不能让曹丽看到我,曹丽刚才说了那么多事情,要是被她发现我偷听,那可就坏大事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窗户的上部,发现有一条窄窄的水泥遮雨板,窗户旁边还有一根排水管道。

我灵机一动,一矮身,往左边一闪,迅疾攀住了排水管道,两手一用力,往上攀了几下,到了窗口的侧上方,接着,往右一用力,两脚接着就站在了遮雨板的上面,边用手牢牢握住排水管,站稳了身体。

在我刚站稳脚跟的同时,窗户接着就被曹丽打开了,曹丽从窗口伸出头,先往下,接着往左右看,看了又看……

我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牢牢抓住排水管,屏住呼吸——

曹丽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她左右下方都看了,唯独没有往上看,要是她扭转脑袋往上看,那可就糟糕了。曹丽显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她的脑袋上方,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妈的,刚才明明听到有电话的铃声从这里发出的,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刚才发情过度出现幻觉了……”

边说着,曹丽边关上了窗户,一会儿,曹丽的办公室灯光灭了,她走了。

我松了口气,慢慢下来,然后也离去。

路上,我开着车,开机看了下手机号码,是海珠打来的,我回过去:“海珠,你刚才打电话了……”

“是啊,哥,我做好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担心你呢……”海珠说。

“我这就到了……”我说。

“嗯……好!路上慢慢开,当心点!”海珠挂了电话。

我边开车边想着刚才听到的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内容,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似乎胃口很大,想一网打尽。

至于想一网打尽谁,我却又感觉不明确,有些模糊。

晚上吃过饭,海珠从包里拿出一堆材料,说是小猪旅游公司的基本情况,她打算细细琢磨下,特别是计调方面的情况。

“小猪这个旅游公司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我问海珠。

“听说以前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小猪正在读研究生,公司这边投入精力不够,分心了……最近好像经营一直在下滑,业绩平平,也就是能正常运转而已,谈不上什么很好的效益,”海珠说:“她这边的好几个经营业务骨干都被同行挖走了,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也被人家挖去做副总了……今天我在公司里呆了一天,没看到几个客人,门厅有些冷落,生意有些清淡……”

“哦……是这样……她是钱赚足了吧?”我说。

“那倒不是,我觉得是没精力管公司了,又要做公司,又要学习,哪里忙的过来啊……”海珠说:“我今天听公司里的人说业务骨干走了,带走了很多老客户,新客户又没有人去开发,自然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冷淡了……”

“嗯……这是个问题,没有客户,那就完了……”我说:“我怎看小猪整天嘻嘻哈哈的,好像也不着急……”

“人家着急还非得表现在脸上?非得让你看出来?”海珠边翻看材料边对我说:“我今天大致了解了下公司的情况,计调这一块有些乱,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一走,新来的一个计调是个生手,比我还生,业务计划调度有些混乱,发团、接团的计划出现不少误差,客户都怨声载道呢……我要尽快梳理一下这些情况,尽快进入角色,抓紧把业务理顺好……”

“呵呵……你的工作热情蛮高嘛!”

“可不是,俺下岗再就业容易吗?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哦……”海珠笑着说:“我要是不好好干,怎么对得住小猪的真心实意,还有,我怎么对得住你对我的一片殷切期望呢?”

我拿过海珠手里的材料看了看,然后对海珠说:“你做这个岗位,不要只把自己局限在计调上,要心中有全局,要胸怀整个公司,公司的所有业务都要装在心里,随时掌控各个部门的工作进展情况,同时要和兄弟旅行社搞好密切的联系,随时掌握市场行情的变化,这一点,尤其重要……”

海珠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以后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反正看着你这个全能高手!”

我笑了下:“我不是全能高手,真理来自于实践,只有实践才是增加经验提高能力的唯一途径……”

海珠又点点头,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小猪一只对我哥情有独钟,只是,我海峰哥的心思在云朵身上,昨晚之后,小猪似乎绝望了,放弃了,我看她今天的神色有些低迷,仿佛失恋了一般……”

我说:“她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开朗活泼,其实内心里也是很细腻婉约的,昨晚的事情,她应该明白海峰对云朵的心了,爱情这东西,随缘,没有缘,怎么折腾也白搭……小猪是个要强的人,不过,在她坚强的外表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脆弱和柔弱……”

海珠说:“昨晚我讲话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刺激云朵的,只是心里不由自主就那么说了……我没想到我那些无意的话会刺激了云朵,让她做出了一系列的举动……”

海珠的神情语气有些自责。

我说:“你不必检讨,我和云朵过去的事情,虽然你一直没说什么,但是,多少你心里也会有些芥蒂,这是正常的,我和大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昨晚,你的话刺激了云朵,从某一个方面说倒也不是坏事,云朵直接和海峰把盘子揭开了,大家面对面说开了,倒也好,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和想法了,对于海峰和云朵的今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小猪也彻底死心了,没了对海峰的想法,这对她也未必是坏事……”

海珠说:“云朵看起来平时唯唯诺诺的,但是真做起什么事来,还是很痛快很大方很利落的,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云朵是草原上来的姑娘,骨子里带着草原人的豪爽和直率,只是,昨晚,她要委曲求全,确实也让她受委屈,不过,海峰做的很大度大气,让我刮目相看……”

海珠说:“哥,要是换了你是海峰,你昨晚会怎么做?”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也会像海峰那样做的,真的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真的开心幸福,只为了自己的享受和开心,那是自私的……我相信,海峰的真心迟早会打动云朵,海峰迟早会让云朵从内心真正接受的,云朵也会真正喜欢上爱上海峰的……”

海珠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说:“傻丫头,笑什么?”

海珠说:“哥,我想想很有意思啊,你想啊,云朵现在是你妹妹,我是海峰的妹妹,假如海峰和云朵以后真的成了,那我岂不是要叫云朵嫂子,而云朵呢,岂不是也要叫我嫂子了……这互相都叫嫂子,岂不是很滑稽?”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称呼有些滑稽!那你还是云朵的小姑子,云朵也是你的小姑子呢……”

“哈哈……”海珠大笑,我也大笑。

然后,海珠继续翻看资料,我也掏出优盘,插到笔记本上,开始修改我今天做的方案。

边修改方案,我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想着下午听到了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我似乎隐约感觉,孙东凯正在集团内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稳坐后台,曹丽在前面做急先锋,曹腾和赵大健等人是跳梁小丑,在前台表演。

只是,我不明白孙东凯会选择哪里选择谁做突破口,他看我一直对他没有积极靠拢巴结之意,是否会那我开刀作为切入点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他策划的这盘棋,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我苦苦思索着,一时不得而知……

修改完方案,我松了口气,暂时收回思绪,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看到那个扣扣标志的时候,心突然跳了下,看看海珠,正在专心看资料,于是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

“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看到这句话,我反复琢磨了半天,在秋桐的情感世界里,没有现实,只有虚拟,现实里她只有身躯,没有灵魂,她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追随着那个空气中的亦客,现实中的她一天天在长大,虚拟中的她的灵魂,却越来越年轻,因为那灵魂正在享受着爱情的滋润,正越来越动人……

正看着浮生若梦的窗口发呆,海珠这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意看了我的电脑屏幕一眼:“哥……发什么呆呢?在和谁聊天啊,怎么不讲话呢?”

我的心猛地一慌,忙关了对话窗口,退出了扣扣:“哦……没什么……在看一个朋友的留言……”

我不知道海珠是否看到了什么,心里很虚。

海珠看看我,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哥,洗洗睡吧,我先去洗澡了……”

海珠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那里,想着浮生若梦讲这段话时候的感觉和心情,不由有些怅惘……

我郁郁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和深邃的夜空……

我的目光缓缓移动到曹丽房子的窗口,亮着灯,但是看不清楚里面。

我回身到橱柜里摸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那里。

调整好视距,我看到了曹丽,也看到了孙东凯,两人正在沙发演出春宫戏,曹丽此刻正穿着黑色的长筒透明丝袜跪在沙发上,屁股翘得高高的,孙东凯正在撕扯那丝袜,接着,拿起一个电动按摩棒……

原来曹丽说的新花样是这个!

我看得目瞪口呆,放下望远镜,坐回到沙发,端起海珠为我泡的一杯浓茶喝了一口,很香,却又很苦。

我慢慢品着这杯茶,感受着刚才看到的情景给我身体带来的生理刺激,回味着心里的郁郁和寂寥,一时精神有些恍惚起来……

灵魂和肉体是够真的能够分离呢?我苦苦想着,想着现实里的秋桐和虚拟中的浮生若梦……

这时,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走到我跟前坐下:“哥,你又在发呆了?在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海珠,刚刚出浴后的海珠是如此的娇媚和鲜嫩,如此的美丽和动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我痴痴地看着海珠,海珠的脸色羞涩地红了:“傻哥哥,看什么……”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人的灵魂和肉体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愣了下,看着我:“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我说:“回答我!”

海珠看我认真的神情,想了想:“先说说你为什么提起这个问题!”

我说:“夜深了,不管你是男是女,你总是会幻想,因为你是人!夜深了,不管你是公是母,你总是会嘿咻,因为你是物种!有时候一个人时,总会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我的肉体老化了,我只需要将我的灵魂放到另一个肉体中,我是不是会继续看到这个世界的变化。有时候我也会想,人与人之间发生关系只是为了肉体和心灵上的满足吗?那彼此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低下头沉思了良久,一会儿说:“其实肉体和灵魂可以分离,这个取决于你是不是可以正确的看待某些事物。我们作为人类都会有对异性或者同性的幻想,但是法律道德层面上抑制了我们。作为人类,总有那种贪婪和霸占欲,当然对异性也一样,总想一个人可以霸占多个异性,但是这点从法律层面是不允许的,当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便会联想到小三等这些词。这些人的存在就会破坏他人的家庭,所以我并不赞同这样,这样反而让灵魂和肉体无法分离。但是,当你可以分离时,你会发现,原来肉体只是满足某些生理上的需求和完成某些事情所要用到的工具而已,灵魂才是掌控这些的全部……”

我看着海珠:“哦……怎么样分离呢?”

海珠想了想,说:“这时,很多人就想到了通过网络解决肉体和灵魂的分离。他们会觉得,借助网络,既不会破坏他人的家庭,也不会产生肉体上的接触,从而达到了灵魂上的满足,这些才是肉体与灵魂所分离的最高境界……”

我的心中一动,喃喃地说:“你说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虚拟和现实真的能分开吗?虚拟和现实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吗?那些游离于虚拟的灵魂,真的能绝尘于现实,真的能永远和肉体脱离吗?”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海珠微微有些发怔,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我好久……

“哥,你的情绪有些消沉……”海珠对我说,边依偎到我的怀里,半躺在我的腿上,突然身后一摸,笑了:“哥,你下面……怎么硬了……是不是……想要了?”

海珠的脸红红的,带着几分妩媚和娇柔。

我笑了下,摇摇头:“身体啵起了,心里却没有啵起……”

“哦……”海珠坐起来,似乎不想再继续刺激我,然后挽着我的胳膊,将脸贴着我的肩膀:“哥……我觉得你脑子里想的事情真多……”

我没有回答海珠的话,端起茶杯继续喝茶,边说:“这茶真苦啊……就好像现实中残酷的人生……”

我的心意沉沉。

海珠拿过水杯也喝了一口,说:“这茶是苦,可是,我却品出了香味……其实,这人生啊,就好像这杯苦茶,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即使不断的跌倒,也一定要爬起来,坚持自己的梦想。记住,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说完,海珠深情地看着我:“哥,我或许应该理解你偶尔的消沉……不管人生的未来有多少风雨,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觉得苦,跟着你,就是要饭,我也情愿……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人生,永远是这一秒,只要我们不放弃,不舍弃,努力奋斗,我们就永远都会有下一秒……”

我看着海珠大大的眼睛和美丽的脸庞,伸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微笑了下:“海珠,你很优秀……”

海珠妩媚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将嘴巴贴到我的耳畔,边亲吻我的耳垂边娇喘着:“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优秀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我的亲哥哥,我的亲老公……”

边说,海珠的身体边又躺到了我的怀里……

海珠的柔情和主动焕发了我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激晴和裕望,我一把将海珠摁倒在沙发上……

海珠一声娇羞地呻音,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

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和海珠完成了一次即兴的交融和运动,彼此都感到了极大的刺激和兴奋。

这是我和海珠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做那事。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和海珠都实现了人生的又一个第一次。

第二天早上,我要开车送海珠去单位,海珠坚决果断拒绝:“我不可以养成这个坏习惯,我可不想让公司的同事们以为我是个娇小姐,我还是坐公交车去……”

海珠坚持不让我送,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坐公交车上班。

我心里其实挺赞赏海珠的这种精神和心态。

到了单位,我将方案打印出来,去了秋桐办公室,将方案给了秋桐。

“易克,你的工作效率总是这么高……”秋桐用赞赏的语气看着我,边翻看我的方案:“昨晚又加班了吧?”

“呵呵……”我笑了下,看着秋桐略显倦怠的眼神,她昨晚似乎没有睡好。

“秋桐,最近平总还好吧?”不知怎么,我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平总……他很好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顿了顿:“这个……你和平总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吧?”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秋桐带着不解又有些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快。

我知道秋桐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我是说,平总和你在经济上有没有什么来往?”

“哦……他和我经济上怎么会有什么来往呢?”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忙说。

“随便问问?”秋桐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我说。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平总这个人,经济上和谁来往,经济上是否清白,我不能做任何评价,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知道,集团各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手握一定的权力,掌控一定的资金的,包括我在内……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自己向来坚持一个宗旨,那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该拿的,一分都不能拿……”

“我当然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说。

秋桐笑了:“既然你都相信了,那我是不是更加该相信自己了?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是集团资金流动最大的两个部门,广告公司每年要收入接近2个亿的资金,发行公司每年也要进入几千万的资金,如此巨额资金的流动,不用说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盯着这一块,盯着我和平总,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别人怎么做我更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会管好我自己,我不敢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但是,我绝对敢说,在钱上,我是清白的……有句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我想想昨晚曹丽说的那番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秋桐这时又说:“方案我回头给孙总送过去,让集团党委领导审阅……对了,刚才孙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起上次他那个亲戚广告夹页的事情……”

“怎么了?那次没夹好,不过也没收他钱,怎么着?还不算完?”我说。

“不是,呵呵……这次人家是要正儿八经按照规矩来了,要长期夹报,按照价格付钱,而且要签订至少1年的合同……四开广告单,每周夹页1次,每次20万份……”秋桐笑着对我说。

我一听,眼睛都绿了,我脑子里快速算了一笔经济账,四开夹页一张最低收费1毛钱,20万份就是2万块,一年52周,就是104万的收入……我靠,这可是大单子啊,绝对的大单子!

我说:“没想到孙总的亲戚还是个大客户,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啊!”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打听过,确实是个大客户,做大生意的,呵呵……这次孙总很痛快,上来就说按照规矩来,该收钱的收钱……我答应了,不过,我想呢,既然孙总打电话了,领导这面子总是要给的,孙总也好在自己亲戚面前有些好交代……我们不是有对大客户的浮动价格吗,那就给他按照最低价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这是必须的,别说是他亲戚,就是普通的大客户,我也基本是按照最低价格给的,现在做生意的都鬼精鬼精,都事先摸透了我们的价格底线,想高也高不上去啊……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和客户谈判的时候,我还是说照顾面子做出最大让步的,比别人价格都低,要让客户领这个情啊,呵呵……”

秋桐笑了:“你这家伙,和客户谈判很拿手啊……这样吧,这个大客户,鉴于孙总的关系,我和你一起去见面谈,这样也显出对孙总的尊重……”

“什么对孙总的尊重,他就是个狗屎……”我不屑地说:“我看我去就行,你不必亲自出面,多大个事啊,你放心,我出马绝对能摆平!”

“不许这么说领导,不管怎么样,他是领导,不是狗屎!”秋桐半真半假地对我说:“这次我得去,就算不看孙总的面子,还得顾及上次给人家弄砸锅的事情,我出面要好一些,起码挽回一些负面影响……我可不希望这个大客户流失到邮局那边去……”

我听秋桐这个理由很充分,就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就同去!”

同去,同去,于是便一同去。

此去,我不知道会掀起一股怎样的风波。

秋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路上,秋桐告诉我,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姓孙,我立刻敏感地想到,这位孙老板必定是和孙东凯是本家,说不定就是本家兄弟或者侄子之类的关系。

我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再说,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

8月的星海,气候依旧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这座海滨城市也不能幸免夏热的炙烤。

一会儿,秋桐突然说话了:“易克……”

“嗯……”

“那个……冬儿妹妹从海峰那里辞职了,她到哪里去了?”秋桐说,声音里带着关切。

秋桐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愁绪和莫名的苦楚,还有对冬儿说不出的情绪,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秋桐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她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辞职后会去哪里干什么呢?你就没有去找找她?”

“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了!”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会儿说了一句:“她回到哪里去呢?唉……”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冬儿和海珠之间,我很难做出什么评价,我觉得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和人生观以及价值观有所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对于你的情感……海珠走了,冬儿来了,冬儿走了,海珠又来了,走马灯似的,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是局外人,或许不该说这些,但是,我心里其实很希望你、她们都能幸福,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火热的阳光和大地,没有做声,心中隐隐作痛。车内开着冷气,我浑身却感觉有些燥热。

“你应该想办法去找找冬儿妹妹……如果她离开了星海倒还好,如果她依旧留在星海,我想你应该找到她,找到她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起码可以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帮助她,一个女子孤身在陌生的城市,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一个女子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打拼,那种艰难是可以想象的……”秋桐又说。

我心中突然变得有些焦躁,扭头看着秋桐,声音略带火气:“你说地轻巧,你让我怎么找?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知道她追求的是什么?你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让我帮她?”

我一连串的发问让秋桐一怔,秋桐显然没想到我突然会对她发火,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紧紧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看着秋桐有些受伤的样子,我心中又疼了,舒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讲话太冲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秋桐目视前方开车,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一开始是海珠放弃了,冬儿回来了,可是,后来,是冬儿放弃了,海珠回来了……”我一会说:“我其实有些不明白这放弃和得到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关系……”

我说这话的目的是想缓和一下我和秋桐之间的气氛。

秋桐沉思了一会:“很喜欢这样一幅对联:得失失得何必患得患失/舍得得舍;不妨不舍不得。也许人生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放弃,又不断得到的过程。人生是这样,爱情亦然,我经常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在爱情中,是不是关键是要学会放弃?”

“为什么这样说?”我扭头看着秋桐。

“因为……”秋桐顿了下,看着我:“因为放弃,也是人生和爱情的一种选择。”

放弃也是一种选择!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一震,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许多的事情,总是在经历过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在得到与失去中我们慢慢地认识自己。既然默默相守已失去意义,莫不如立即斩断心中那情思屡屡,放弃你所珍爱的,期待的,重新选择。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容易。

我的思绪有些迷惘,海珠和冬儿的放弃难道是因为这些?秋桐说放弃也是一种选择,可是,她放弃过虚拟世界里的亦客吗?我认同秋桐的说法,那么,我真正从心里放弃放下了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里的秋桐了吗?

“有些话说出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放弃意味着什么?放弃是一种勇气,但放弃之后,将走向何处……”我冒出一句,心中不由又涌起极大的不安和愧疚,到底为何不安和愧疚,我不愿意让自己去想,或者是我害怕让自己去想。

秋桐听了我的话,不再说话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很快到了孙东凯亲戚的公司,我们下车进去,我环顾了一下,确实是一家很气派很有规模的公司,看来生意做得确实不小。

我和秋桐直接去了公司老板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的亲戚孙老板,一个不到30岁年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且称之为孙老板,孙老板见到我们到来,非常盛情热情地接待我和秋桐。

落座后,秋桐先为上次夹页失败的事情向孙老板表示歉意,同时又为孙老板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秋桐的话说的很得体诚恳大方。

孙老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哎——秋总,你太客气了,那次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呵呵……你们第一次做这种业务,出现一点差错也是难免的,再说了,那次还是免费的,也算给我面子了啊……这次我可是准备长期和你们合作,我已经安排公司里的人了,这次的合作将是长期的,大量的……”

“呵呵……好啊,很感谢孙老板的大度和气量,这次我和易经理来,一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而是当面洽谈这次的业务,易经理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具体的事项和事宜,他负责!”秋桐边说边指了指我。

孙老板冲我笑了下,我也冲他笑了下,孙老板点了点头:“好,早就听说秋总手下有个能干的易经理,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气场很大,颇具老板气质啊!”

“过奖了,孙老板,”我说:“我就是跟着秋总手下一打杂的,我哪里有什么气场,更不具备老板气质,还是孙老板气场大!”

接着,孙老板叫了副总和会计进来,我们开始进入正题,谈业务。

我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合作,秋总专门有指示,我也不啰嗦,不黏糊,直接按照公司的最优惠价格给孙老板,也就是最低价格……”

接着,我报了价格。

孙老板那边几个人听了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副总冲孙老板点了点头,孙老板笑了,看着我:“易经理果然是爽快人,好,痛快,说实在的,你们的最低价格我们也是摸过底细的,本来呢,我们还准备大家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想到易经理直接一竿子撸到底了,那就省事了,当然,这还要感谢秋总对我们的照顾啊……”

秋桐微笑着说了一句:“孙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可没把你当做一般的客户,我们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来看的……不然,我对领导也不好交代啊……”

秋桐的话里显然含着另一层意思,孙老板不是傻瓜,当然听明白了,呵呵一笑:“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感谢秋总和易经理的……”

既然大家都是痛快人,既然拍板了,那就开始履行手续,我带来了合同和公章,随即就开始和那副总和会计一起商讨合同细节,孙老板和秋桐在一边喝茶闲聊起来。

孙老板这边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合同的每个细节都逐项推敲,末了还特意加了一项,他们要对夹报质量进行抽查,如果合格率低于5%,则要扣罚夹页费用的10%,合格率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则扣罚的夹页费用增加10个百分点,如果合格率低于30%,则全部扣发夹页费用。

这一项让我对对方高看一眼,我意识到对方不是好糊弄的,很精明。

搞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合同全部搞完,然后双方签字盖章,哦了!

事情办完后,已经接近吃饭时间,我和秋桐要告辞离去,孙老板坚持不让走,一定要请我们吃顿便饭,我和秋桐盛情难却,遂和对方一起去吃了顿饭。

说是便饭,却也档次不低。吃完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临走时,孙老板安排副总送给我们每人一份小礼物,他们公司年庆时搞的集邮纪念册。

来而不往非礼也,秋桐和我收下这礼物,秋桐随即安排我到她车里后备箱拿出三件梦特娇的T恤赠送给对方,也算是没白收礼物,也算对得住对方的宴请。

然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孙老板亲自送到车前,和我们握手告别。

离去时,我看着孙老板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特别,却又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回到公司,我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想着告别时孙老板那眼神,边寻思边打开那集邮相册,慢慢翻看着,突然就看到了一张购物卡。

我靠,这里面怎么有这玩意儿,我拿起购物卡仔细看,是银座购物中心的,上面有编码,还贴着一张便签,标明数字是2000元。

2000元的购物卡,什么鸟意思?是特意放在里面的还是粗心大意放错了?我琢磨起来。

正琢磨着,内线电话响了,秋桐的:“易克,你过来下!”

我拿着购物卡去了秋桐办公室,进去后,秋桐也正在看那集邮纪念册,手里正拿着一张购物卡,冲我扬了下:“在这个册子里,我看到了这个!”

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他们放错了,是特意放在这里面的,是送给我和秋桐的。

我把手里的购物卡一亮:“我里面也有一张……”

“你的那张面值多少的?”秋桐说。

“2000!你的呢?”我说。

“也是2000!”秋桐说。

我笑起来:“孙老板好盛情啊,送给我们一张2000的购物卡……”

秋桐皱了下眉头:“你还笑?我怎么觉得这卡送的有些蹊跷呢!”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这里面有猫腻是不是?不过也无所谓,区区2000元的购物卡,就是再有猫腻还能猫腻到哪里去?他要是想使猫腻,就不会送2000的了,送两万的多干脆!”

秋桐想了想,也笑了下,点点头,然后说:“不过,这卡不能要,必须退回去,再多再少,这也是钱,我们绝对不能收,我从来就没有开过这个先例,此次也绝对不能开!”

“嗯…….”我点点头:“特别是这个孙老板的身份特殊,更不能收!”

“嗯…….”秋桐点点头,又说:“就是不特殊也不能收!”

我说:“那我去一趟,退回去吧!”

秋桐把卡递给我:“好,那就有劳易经理啦……”

我呵呵笑了下,学着秋桐的口气:“为秋总效鞍马之劳,应该的啦!”

然后,我开车出了公司。

走在路上,我继续琢磨着孙老板送我和秋桐走时那眼神,琢磨了半天,我直接开车到了小猪的旅游公司,找到了海珠,把海珠叫了出来。

“哥——我在上班呢,你找我干什么啊?”海珠嗔怪地对我说,眼里却又禁不住的笑意。

“海珠,咱俩换下手机,我用下你的手机,你先用我的,晚上我们再换回来!”我说。我一直用着最简单的那种诺基亚,功能实在简单。

“干嘛啊?”海珠边说边掏出手机递给我,海珠用的也是诺基亚,确实最先进的那种。

“嘿嘿……突然想见识下诺基亚手机的最先进功能……”我边说边把电话卡换了过来,把我的手机递给了海珠:“先委屈你啦,用我的破手机!”

“呵呵……哥,别用这手机了,我给你买个更好的手机!”海珠边摆弄着我的黑白屏的诺基亚边笑着说:“要不,咱俩换,你以后就用我的吧……”

“别——别——千万别,我只是暂时摆弄下你的手机,晚上回去就还给你,”我忙摆手:“再说了,我这手机虽然破,但是,我用习惯了,有感情了,不舍得换呢……”

“哦……看不出,你还挺恋旧的……”海珠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看着我:“手机你恋旧,那人呢,你恋旧不?”

我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死丫头,怎么那么会联想,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回去上班去,我要走了……”

海珠冲我撇了下嘴巴,转身回去了。

我开车离开,接着又去银行ATM机取了4000元钱,然后才去了孙老板的公司。

到了之后,孙老板和副总都不在,只见到了会计。

我于是掏出那两张购物卡,要退还给会计:“真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后才发现集邮纪念册里还有你们错放在里面的两张购物卡,这不,秋总专门安排我给你们送回来…….”

我此时已经把海珠的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手机放在口袋里。

会计笑了:“易经理,没放错,这购物卡是我们专门送给你们的礼物,我专门去银座购物中心买的,小小礼品,别见笑啊,不用退还啊!”

我忙说:“这可不行,秋总吩咐了,绝对不能收的,一定要还给你们!”

说着,我把购物卡掏出来,放在桌面上,转身就要走。

会计一看慌了,忙站起来,拿起那购物卡往我手里塞,急切地说:“易经理,这可不行,这是老板吩咐给你们的,我怎么敢擅自做主收下呢,不然,老板回来,会炒了我鱿鱼的!”

我说:“孙老板呢?”

“他和副总都到外地出发谈业务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说:“易经理,这卡你一定要收下,千万别让兄弟为难啊,你一定要给老哥我这个面子……”

会计的神情很惶恐,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我。

我掂了掂手里的购物卡,然后看着会计:“这是两张2000元的是不是?”

“是!”会计点头。

“那好!”我点了点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卡收回去,但是你也有难处,那我体谅你的难处,还有一个选择就是……”

说着,我掏出4000元钱,往会计桌面上一放:“把这钱收下……这是4000元整,你点点吧……呵呵……走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会计“哎——哎——”的声音,他来不及追出来,我已经快速开车离去。

出来后,我掏出手机,听了听录音效果,蛮不错的。

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录音,我并没有想到更多,只是下意识为了留一手。

回到公司,我没有给秋桐说实话,我怕秋桐会还我2000元钱,就对秋桐说那卡我退回去了,秋桐听了很满意。

然后,我就把那两张购物卡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打算抽空带海珠去银座购物中心给她买衣服。

晚上,回到宿舍,我要了海珠手机的数据线,把录音复制到电脑里,然后又复制到U盘里,然后把手机里的录音删除,把手机还给了海珠。

海珠接过手机看着我:“我的手机好玩吗?”

“还不错,好玩!”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换?”

“嘿嘿……我不是说了,我习惯了这个旧手机!”我说。

“恋旧,是不是?”海珠又提起这个话题:“手机恋旧,人也恋旧,是不是?”

看着海珠有些失落的表情,我搂过海珠,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珠,你不知道,这个手机是我最落魄的时候买的,在我最孤独苦寂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是我的患难伙伴,不管我以前曾经用过多昂贵多先进的手机,我却一直不能舍弃它……你说我恋旧,我不否认,但是,我恋旧,我恋的是在我患难时候和我一起的旧……手机我恋旧,人我也恋旧,你是在我患难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你才是我的患难之交,我即使人恋旧,那也是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迷茫和落寞,我又想起了冬儿,她是我的患难之交吗?我又想起了浮生若梦,她是不是我的患难之交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

海珠听了我的话,开心起来,亲了亲我的脸:“嗯……哥,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不离不弃跟着你,即使你有一天去要饭,我也会跟着你要饭,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物质……”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动起来,不由搂紧了海珠,和海珠耳鬓厮磨地拥抱着,亲吻着……

我的心里蓦然又涌起一个念头,海珠会如此,浮生若梦会不会也会对我如此呢?

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我没有听到她对我这么说过,但是我心里认定她一定会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又有些纷乱……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路口堵车,随意往路边的一家海鲜店看去,一愣,我正好看到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在往里面走,这几个人是孙老板极其副总还有会计,还有一个女人,是曹丽。

会计不是说孙老板和副总出差短时间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在这里现身了?他们到这里显然是来吃饭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心里疑窦顿生。

我决定探个究竟,于是把车直接开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下车直接进了那海鲜店,到服务台问了下他们去了哪个房间,服务台的服务员显然以为我是和他们一起来吃饭的,热情地告诉了我。

我直接上楼,找到了那个豪华单间,从门缝里看到他们正坐在里面,一个男服务员正站在一边伺候。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在干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阴谋很可能是针对我和秋桐来的。

但是这次显然不能再偷听了,这办法用腻歪了,不能老用这办法,而且这个环境下偷听也不方便,很难实现。

我退后几步到了楼梯,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服务员,突然心生一计。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正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我站在楼梯的角落,招招手叫她:“服务员……喂……小姑娘……叫你呢……对,就是你……请过来一下!”

这女孩随即停住看着我,礼貌地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我指了指曹丽在的那个单间对她说:“小姑娘,我是来找人的,麻烦你帮我到那个房间叫下人好吗?”

女服务员点点头,看了看那个包间,说:“可以,请问您要找哪一位客人呢?”

我笑了下:“我不找客人,麻烦你把里面那位男服务员叫出来就可以,我是他家亲戚,找他有点事,说几句话就行……”

女服务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哦……那好吧……”说着就要过去,我忙叫住她:“别忙,我还没说完,你叫他的时候,要悄悄说,不要让客人听见,他出来的时候,你先在里面代替他站一会儿……”

女服务员犹豫了下,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着我:“这……对不起,先生,我们都是有自己负责的单间的,不可以随便更换服务的房间的呀……”

“这我知道,所以说我得麻烦你一下呢……我想暂时更换一下服务的房间其实是可以的,你说呢?”我边笑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迅速塞到她手里,冲她挤了挤眼神:“就几分钟,保证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女服务员接过钞票,冲我一笑:“那……好吧,请您稍等……”

“一定要悄悄地告诉他外面有人找他,不要让客人发觉哦……”我又叮嘱她:“我可不想让客人投诉我家的亲戚擅自离开岗位……”

“放心吧,我知道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进了曹丽在的单间,少顷,那男服务员就出来了,边走边四处张望,我随即冲他招招手:“喂——小伙子,过来!”

因为我站在楼梯的阴影处,那小伙子不容易看到我,我一叫,他才发现我,冲我走过来,边走边疑惑地看着我,走到我跟前:“你……你是我的亲戚?你是谁啊?”

我一听这小伙普通话里带着浓厚的宁州口音,一下子乐了,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用宁州方言说:“哎——兄弟,阿拉是侬老乡啊,阿拉也是从宁州过来的呢……”

在异地他乡打工的人听到乡音总会觉得格外亲切,我这一口标准的浓郁的宁州方言一下子拉近了和小伙子的距离,他眼神里戒备的目光消失了,冲我友好地笑了:“侬也是宁州人啊,还真的是老乡啊……可是,刚才阿拉同事说你是阿拉亲戚?侬咋个是阿拉的亲戚了?侬是阿拉哪一个亲戚撒?侬以前认识阿拉撒?”

这小伙子看来出外打工走的地方不少,说着宁州口音,竟然又把四川话掺杂了进来。

我笑了下,换做了普通话:“呵呵……巧了,我们是老乡巧了,说明我俩有缘分啊,其实,我告诉你吧,我不是你亲戚,就是老乡我也才是刚发现的,我之前和你不认识的,这会儿咱们才刚认识呶……”

“哦……”小伙子看着我,面带疑惑:“那……大哥,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亲热地搂住小伙子的肩膀:“兄弟,是这样,大哥今天有个事情要找你帮忙,直说吧,你服务的那房间里的客人和我认识,你注意到那女的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嗯……是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说:“你知道那女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小伙子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

整个等于没说,废话。

我说:“我告诉你,那女人是我老板的老婆,她在背着我的客户和情人以及情人的伙计吃饭,你听到那女人叫其中一个男的叫孙老板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听到了,那女的叫那男的孙老板……”

“这就对了,那孙老板其实就是那女人的情妇,那女人背着我客户在外偷情,旁边那两个男的是那孙老板的下属……”我说。

“原来那女人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我看她有些骚呼呼的,原来她是偷男人的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小伙子点点头,眼神里露出厌恶的表情。

“是的,这女人花着自己老公的钱在外偷人,确实很可恶,实在是令人讨厌,看得出,兄弟你是个板正人啊……”我说。

小伙子得到我的赞同和夸奖,不要意思地笑了下,然后看着我:“可是……你…….他们偷情,与你何干啊,你的客户…….哪……你是干嘛的?”

“我……”我故作神秘地笑笑,低声说:“我是私家侦探所的,专门负责婚外情调查的……我是受我客户的委托调查那女人和他情妇的事情的……”

“啊……你是私家侦探啊……”小伙子眼神一亮,看着我:“我最喜欢看侦探小说和电影了,你原来是私家侦探啊……”

“是的哦……”我笑着。

“可是,那……你找我?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小伙子说。

“我找你是让你协助我进行调查啊,”我说:“我需要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谈话的内容……”

“可是……我是服务员,我需要一直呆在那个房间里服务,我怎么协助你呢?”小伙子显然觉得这时挺刺激,略微有些兴奋地看着我。

“很简单,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待会儿你进去之前,我拨通你的手机号码,你呢,接通之后就不用管了,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该搞什么服务的搞什么服务,注意站在那女的和那孙老板身后就行了…….”我说。

“哦……你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听到他们的谈话啊……”小伙子恍然大悟。

我点点头:“是哦……不过,小伙子,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我是收了我客户的钱替他做事,你呢,既然帮了我的忙,自然也是有报酬的……这钱,也算是我客户酬劳你的…….”说着,我又从口袋里掏出2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那小伙子手里:“兄弟,你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这两张老人头,这钱来的容易简单吧……”

小伙子眼神发光,接过钱,看了下周围,迅速塞进口袋,然后痛快地冲我点了点头:“行,没问题,不过,这事你可要保密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说:“那是自然……”

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办事,小伙子随即就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拨了他的号码,他随即接通了,然后放进了上衣口袋,我冲他笑笑:“小老乡,进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记住,兄弟,千万别紧张,镇静哦……只要你不紧张,他们保证不会发觉你的……”

“嗯……好的!我不紧张,我镇静……”小伙子略带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小心翼翼把手机装进上衣口袋,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冲我挥了下手,接着就回了单间。看着小伙子进去,那女服务员出来,我冲女服务员笑了下,她也冲我笑了下,似乎对自己这轻而易举赚来的一百元很满意。

此地不宜久留,随时那房间里的人说不定会出来,我接着就迅速转身下楼,出了酒店,回到车里,关好车门,把手机放到耳边,果然,手机里传来了对话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车里很安静,我仍然听得比较清楚,曹丽正在说话……

我将手机听筒贴近耳朵,凝神倾听……

曹丽讲话的语气似乎永远和她的性格一样,是那么张扬和高调,喜欢显摆,此刻虽然是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但我依然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孙老板……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从我们集团孙总那里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你自己在开一个公司,怎么样,做的还不错吧?”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似乎又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关系不一般。

“呵呵……感谢曹主任关心关注……”孙老板的声音似乎有些谦虚:“我们公司开张时间还不长,才两年,做的还不够好,处在起步和发展阶段,当然,我的公司的发展得到了我三叔的不少帮助和指导,当然,今后我们公司的发展也同样离不开曹主任的关照……”这位孙老板讲话很得体,像是外交辞令。

三叔!?孙老板叫孙东凯三叔?这么说,孙老板是孙东凯的侄子了。

“呵呵……你三叔平时工作很忙,我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很多他来不及做的事情,都是委托我来完成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曹丽自得地笑着:“对了,孙老板,你和孙总不是亲叔侄关系吧,我记得孙总好像没有亲侄子的,倒是有几个侄女……”曹丽这话一方面似乎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亲密,另一方面似乎又在提醒孙老板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孙东凯的直系亲属。

“哦……呵呵……”孙老板笑着:“曹主任果然是明察秋毫,对这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的,我三叔没有侄子,我不是他的亲侄子,是堂侄子……”

“嗯……我就说嘛……呵呵……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和孙总有血缘关系的嘛,到底也还是一家人,自己人嘛……”曹丽笑着说:“孙总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看的,当然,虽然有些事他未必会直接和你说,因为他有一些不便之处,所以,就通过我来转告了……比如,这次的事情,他就是让我给你电话转告的……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也还是通过电话了……”

“是的,是的,曹主任自然也是自己人,曹主任安排的事情,就是我三叔安排的事情,我明白的!”孙老板说:“这次的事情,我一直就是按照你的吩咐办的……”孙老板似乎对曹丽很恭顺,对孙东凯很敬畏。

孙老板的话倒也可以理解,在社会上混,做生意的,能攀上一个当官的亲戚,不管远近,只要能攀上,就算是个靠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特别是孙东凯还处于政治的上升期。

“这次的事情,到目前来说,还是很顺利的,你操作的很好,我今天其实很忙的,但是出于对这事的忠实,我还是接受你的邀请来共进晚餐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吃你这顿海鲜啊,我主要是来落实孙总的指示……呵呵……”曹丽说:“今晚我可是推掉了3个局长的邀请,专门来和你吃饭的,当然,也是想和你见个面……”

他们一口一个“这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很好奇,又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还不切入正题,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急煞老子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曹丽刚才的话,曹丽接着开始打电话了。

“……哎……张局长吗?呵呵……我是曹丽……整不好意思啊,我今晚有个重要的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曹丽提高嗓门说:“对了,张局啊,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事……就是我朋友开的一家门店牵扯的收税的事,你可要给我办好啊,不然我见了你可是不答应,最起码要罚你三杯酒…….呵呵……好吧,下次见面等你的好消息哦……”

曹丽说着挂了电话,说了一句:“税务局张局长的,一直想请我吃饭,本来约了我今晚的,我刚才忘记了,给他电话说声……”

“曹主任结交真广啊,和税务局局长关系都这么熟悉……”孙老板带着恭维的笑声。

“这算什么啊,小意思了,市直单位各部委办局的头头我熟悉的多了,他算什么……”曹丽不屑的口气,接着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菜上齐了,来,孙老板,咱们大家先吃饭……来,我先给你喝一杯……”

“曹主任,还是我先敬你一杯……今后你还得多在我三叔面前给我美言啊,还有,今后公司里遇到什么事情,还得曹主任你多多帮忙啊……”孙老板的声音,同时还有副总和会计符合的笑声。

“呵呵……好说,好说,先干了这杯酒!”曹丽一副矜持的声音:“来,干——”

喝完酒,接着曹丽说:“那事到目前还没出什么漏子吧?”

“没有,没有,曹主任安排的事情,自然是要办好的,哪能出差错呢?”孙老板说:“对了,有点小事,那位易经理当天又回来了,带着那两张卡,非要退回来……我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这样做,和副总都躲开了,安排会计接待的,就说我和副总出门出差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坚决不要那卡,那位易经理然后就硬留下了4000元钱,不由分说就走了…….”

“哦…….是这样,又是这个易克干的……”曹丽沉吟着:“留下了4000……4000……会计给他开收到条了没?”

“没啊,我哪里来得及啊,他扔下钱就走了,我追都追不上,再说,他也没提出要收到条……”会计的声音。

“嗯……”曹丽又沉吟着,一会笑了:“好,那没事,没事……留下4000……那无所谓的事情……不值一提……”

我这时分外注意他们的讲话,听他们提到卡的事情,提到4000元的事情,不由琢磨起来,妈的,果然曹丽和这位孙老板的接触和我与秋桐去他们公司有关,这两张购物卡里面一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我不由伸手掏出这两张购物卡,看了又看,除了上面有2000元的标签和商场的名字,还有一行数字编码,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两张购物卡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

我继续将电话贴近耳朵倾听。

听他们喝了几杯酒,接着听曹丽说:“孙老板,抱歉,我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市里一位领导约我有个事情的,我要出去打个电话,先出去下哈……”

“好的,曹主任你去打吧,呵呵……”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似乎曹丽起身出去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接着听见那会计的声音:“孙老板,这位曹主任好厉害啊,认识这么多上层大官,真看不出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太猛了!”

“猛个屁!”我出乎意料听到了孙老板冷淡的声音:“这种拉虎皮扯大旗的人我见的多了,男人我见过,女人我也见过……你以为刚才她真是个什么税务局张打电话啊,那只不过是在蒙我们罢了,她电话根本没接通,那边根本没有人说话,她将电话贴近自己的耳朵,自己对着电话自言自语表演呢……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显摆她有多牛逼,包括刚才她说出去和什么市领导打电话,都是为了这个,用这个来镇住我们,狐假虎威一下,我猜她是尿急了,要去厕所而已……我在她面前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只不过是为了迎奉她而已,我知道她和我三叔关系不一般,超出一般的男女关系,我就是想让他在我三叔跟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而已,嘿嘿……在我三叔面前,说不定她说话的分量我比我还管用……这就好比古代的那些太子和皇子为什么都要巴结皇帝的宠妃的原因……还有,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别看我刚才那样,我是在装而已,她在糊弄我,我也在糊弄她,只不过,我心里比她明白……”

“哦……原来如此……”副总和会计恍然大悟的声音。

“至于她安排我们做的那事,我想可能真的是我三叔的意思,这事既然我们已经做了,那就做了吧……”孙老板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三叔和曹丽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我猜是针对着那秋总和易经理来的,这是他们内部的斗争,官场的事情,复杂地很,我们不管,猜不透,也不想猜,三叔的面子不能不给,曹丽的话不能不听,就做这么一回吧……”

“嗯……”副总和会计的声音。

“哎——其实呢,从做生意和交朋友的角度,我做这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说实话,我对那位秋总和易经理还是很欣赏很尊重的,这二位,特别是那秋总,一看就是正经人,一连正义和信用还有真诚,如果不牵扯我三叔和曹丽的关系,我还真想结交这位朋友,还有那位易经理易克,这个人不能小瞧,别看我只和他交谈了几句,但是我凭着混生意场的经验,我看出来了,别看他现在是个小部门经理,秋总的手下,但是据我观察此人的气质和相貌,绝非等闲之辈,谈吐间气场很大,虽然言谈很谦虚和气,但是隐隐带着一股霸气和超能,假以时日,此人定当有所作为,我其实有些不解,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心在发行公司安稳做一个部门小经理,他完全可以做自己的一番事业……当然,或许是他处于落难时期,不得已而为之吧……至于我们呢,做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嗯……”

“唉……不说了,喝酒吧,希望我们做的这事不会造太大的孽……不然我心里真会很不安的…….”孙老板又说。

我此时不由心里生出几分对孙老板的敬重,不是因为他对我的看重,而是因为他的话里带着做人的本性和良心。

我此时已经判断出,这两张购物卡里一定有猫腻,一定带着孙东凯和曹丽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时,我听到房门开的声音和曹丽的声音:“哎——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喝酒了,我给市领导说完事情了,来,咱们继续喝酒……”

“曹主任请坐!咱们继续喝,我还没来得及专门给你敬酒呢……”孙老板的声音:“来,服务员,给曹主任倒酒,我们今晚要好好陪曹主任喝一气……”

“呵呵……好……不过,可别把我灌醉了啊,我饭后还得找孙总汇报工作呢……”曹丽的笑声。

“那不会的,只要能让曹主任喝好就是了……”孙老板热情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接着,突然,我听到曹丽尖利的声音:“服务员,你在干什么?!!”

闻听曹丽突然的变音,我心中陡然一惊,坏了!!

我此刻心中很紧张,难道是曹丽发现了服务员上衣口袋里的开着的手机?要是她发现了,那必然能看到我的电话号码,那必然会知道我一直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要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不但我要暴露,还会对那服务员不利,因为我的事情牵累了那小伙子,这可说不过去,对不住人家。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我觉得似乎曹丽很快要拿过那手机和我对讲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先是听到了服务员惶恐的声音:“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拿错了……”

接着是曹丽的声音:“你个晕货,你拿醋壶当酒瓶啊,把醋往我酒杯里倒,你成心想让我喝醋,不让我喝酒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啊,我告诉你,我要是找到你老板,立刻就炒了你的鱿鱼,还得扣发你一个月的工资……”曹丽的声音很嚣张,气势很盛。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想笑,这小家伙怎么拿醋壶当酒瓶给曹丽酒杯里倒醋呢,看来真的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了,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都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心飞到哪里去了。

曹丽对服务员的态度很恶劣,我其实不奇怪,这个社会上天生就有这么一种人,喜欢欺压弱势群体,喜欢在弱者头上找到自己的自信和威严以及力量,这种人,见了弱者是大爷,见了强者就成了孙子。所谓的欺软怕硬,就是这种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个酒杯,重新给您倒酒……”服务员继续惶恐的声音。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做事情这么心不在焉的,让你倒酒,你怎么往客人杯子里倒醋呢……”孙老板也在责怪那服务员,接着说:“曹主任,你是大人大量,咱不和服务员计较,现在换了酒杯了,咱们接着喝酒吧,别让这事扫了你的兴……”

孙老板显然是在帮服务员解脱,他似乎对弱者是有些同情的。

“不提情绪,扫兴……”曹丽嘟哝了一声,接着说:“要不是今天看孙老板的面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给我出去,别站在这里让我看了烦……”

“小伙子,出去吧,不用你在这里倒酒了,我们自己给自己服务就行了!”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电话里传来那服务员的声音:“大哥,我出来了,我在酒店卫生间里……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紧张了,把醋壶当酒瓶给偷情的那女的倒了,结果她怒了,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完成你的任务,真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行,兄弟,没事,你做的很好,别有心理负担,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谢谢你哈……”

“呵呵……”服务员轻松笑了下:“可是,大哥,我听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听不出什么偷情的内容啊,那女的和那男的真的是偷情的?我怎么感觉不像啊,那女的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那男的和其他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似乎对那女的很不在乎,很看不上眼……虽然那女的在的时候,那男的对那女的毕恭毕敬……”

我说:“嗨——老弟,这你就不懂了,旁边还有人呢,他们自然是不能有亲密的样子了,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了,这是最起码的心数哦……”

“哦……是这样……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像…….”服务员又说。

“呵呵……老弟,这事你就看不懂了吧,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啊,等你长大了,成熟了,就知道就明白了……”我打个哈哈:“老弟,你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就这样吧,谢谢你了哈……以后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挂了电话,沉思片刻,直接开车奔银座购物中心而去。

路上,我接到海珠的电话:“哥,你怎么没回来啊?”

“路上堵车呢,走不动了…….”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我早做好饭了,等你回来吃呢!”海珠说。

“阿珠,别等我,你先吃,我正好要去办点事,办完事再回去,你先吃吧!”我说。

“我自己不想吃,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自己吃饭没滋味呢!”海珠说。

我心里热乎乎的,说:“好吧,我尽快回去,办完事就回去!”

“别急,开车慢点!”海珠又叮嘱我。

刚挂了海珠的电话,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四哥的号码,我忙接通。

“四哥——”

“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四哥的声音带着笑。

“哈……你看到我了?”我笑了。

“我就在你后面呢……刚放下一个客人,接着就看到你的车了……”四哥也笑着。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四哥的出租车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四哥的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他是真的刚放下客人偶然遇到我还是特意跟着我的,不过我想四哥要是特意跟着我,也没必要告诉我。我宁愿相信四哥是偶然遇到我的。

“吃饭了吗?四哥!”

“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呵呵……”

“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四哥说。

“风平浪静!你那边呢?”

“似乎也是风平浪静!”四哥说:“不过,我偶然见到一个人……”

“谁?”

“冬儿!”

我的心一震:“冬儿?!”

虽然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放下了冬儿,可是,一听四哥提起冬儿的名字,我的心仍然不由一震,那种蕴藏于心底的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注一下子迸发出来,我急不可待地说:“你在哪里遇见的?什么时候遇见的?她和谁在一起的?”

“在皇冠大酒店门前遇见她的……今天早上遇见的……”四哥沉声说。

“哦……”我的心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冬儿没离开星海,她还在星海,那么,在星海,她会和谁在一起?

“她和谁在一起的?”我又问。

四哥沉默了,不说话。

“四哥,回答我!”我又问。

四哥继续沉默,半天说:“我劝你不要问……知道了或许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的心一沉,一股悲意涌出,我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不再问这个问题,沉默了。

“她看起来似乎精神不错,起色很好……”四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绕,我木木地边开车边听着四哥的话,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希望冬儿过的好,我希望她安全安定稳定开心,虽然我已经不和她在一起了,但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无论怎么说,冬儿是我的初恋,她曾经带给我的那些经历和记忆,或许在脑海里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忘怀。那种刻骨的铭刻,即使没有了感情,即使丧失了记忆,也会深埋在大脑皮层的深处……

我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悲凉,还有些酸楚,我明白四哥不告诉我冬儿和谁在一起的用心,我知道冬儿在和谁在一起……

不知怎么,我此刻对冬儿心中没有了任何努和恨,有的是悲凉的祝福和关切,我不想从冬儿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能过得好好的。

我和她即使不是爱人,也不会做成仇人。我心里明白,即使冬儿多么地伤害了我,即使她多么地对不住我,即使我当时多么努怨,即使我似乎对她没有了爱,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永远都无法去恨她,我永远都对她恨不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时间的很多情感很多恩怨情仇,都不一定是有原因的……

挂了四哥的电话,不知何时四哥已经不在我的车后,我麻木地开车到了银座购物中心,直到下了车,进了购物中心,我才收回了思绪。

购物中心此刻人流如潮,顾客盈门。

我急匆匆往里走,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抬起头刚要说抱歉,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他身边站立的那位女子,我突然又惊又喜。

而对方二人看到我,也同样眼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让我看到又惊又喜的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我和秋桐南下考察时特意到浙江温州苍南县海边的江月村拜访的报界传奇人物——江峰和柳月。

他们之所以给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报界的传奇事迹,还因为他们那坎坷磨难的爱情故事,相比他们的工作经历,他们的爱情经历更让我觉得充满传奇色彩。那次在江月村的相遇相知相识,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是一对姐弟恋,柳月是江峰的女上司,比江峰大了12岁,江峰在上班才几天后就于酒后情陷柳月,之后二人开始了一段漫长而苦难的爱情诺曼底,在经历了无比的磨难和苦难之后终成正果。

他们二人的凄苦悲怆爱情故事,让我和秋桐都唏嘘不已,直到今日,每每想到他们那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心中仍会感慨不已。当然,在他们的爱情故事中,我知道还有一个让人不能释怀的人物——晴儿,也就是江峰的初恋情人许晴,正是因为许晴的不辞而去,才成就了他们的在一起,而许晴的离去,也成了江峰和柳月久久不能放下不能落下不能安慰的一个情结,因为他们至今也不知道许晴的下落,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从江峰和柳月那天的叙述里,我感觉地出,秋桐也应该感觉得出,江峰和柳月都对许晴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想念,在江峰和柳月的眼神里,我感觉出了一种深切的疼怜和亲情,那是对许晴的。

也许正是因为许晴,他们的爱情才有了些许的缺憾,但这种缺憾却又让他们的故事在美好中又增加了几分深邃和惆怅,我不知道他们亦客到底还会不会见到许晴。

“江峰大哥,柳月嫂子——”我惊喜地大叫起来,伸手分别拉着江峰和柳月的手,心中无比欢快,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他们,太意外了。

“呵呵……易克兄弟……”江峰笑着和我握手,虽然很欣喜,却显得很成熟稳重。

“小易啊,好巧,呵呵……”柳月握住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晃动了几下,娴静地冲我笑着,她虽然比江峰大了12岁,但是脸上的容貌和气质扔显得惊人的美丽和年轻,两人站在一起,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们年龄的差距,我意识到柳月的美,绝不仅仅是保养皮肤的原因,应该是那种高贵和典雅以及修养和素养所致。

自从那次在江月村初次见到柳月,我心中就常常不由自主拿柳月和秋桐相比,我时常会觉得柳月和秋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柳月的身上,我隐约会感觉到秋桐的影子,而在秋桐的身上,我又隐约感觉到了柳月的某些痕迹,此刻看到柳月,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

寒暄之后,我们到旁边安静的地方简单交谈,得知江峰和柳月是专门到星海来旅行的,正好利用暑假的空当,今天刚下飞机,刚刚安顿好,到商场来买点东西,正好遇到了我。

久别遇故知,我很高兴,对江峰说:“江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来星海也不和我大哥招呼,我上次可是给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的哦……”

“呵呵……这不是刚到,还没来得及嘛,你小子上来就责怪我啊……”江峰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就凭你上次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能便宜了你?怎么着我也得吃回来喝回来啊,我岂能放得过你?我是想先不打扰你,我们两口子先过几天二人世界,在星海溜达溜达,然后还得找你哦……”

江峰讲话的性格和我很相似,直来直去,豪爽之人,一听我就喜欢。

这时柳月也说了:“我和阿峰来的路上就说好了,来星海呢,是一定要找你和秋桐妹妹一起坐坐的,说真的,上次你们走了之后,我和阿峰都还很想你们呢,阿峰嘀咕了好几天你和秋桐妹妹,他特别喜欢你呢……我也特别喜欢秋桐妹妹……”

听到柳月一口一个“阿峰”亲热地叫着,看着他们夫妻俩幸福的神态,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羡慕,多好的两口子啊,真棒!

“江哥,嫂子,你们住在哪里啊?”我说。

“住在棒棰岛宾馆!”江峰说。

“哦……那可是星海的国宾馆啊,紧靠海边,环境幽雅,你们可真会找地方!”我说。

“呵呵……难得能出来旅行一次,我自己出来住哪里都行,只是我带着老婆出来,可不能委屈了她啊,就奢侈破费一次喽……”江峰呵呵笑着,温情地看了一眼柳月,柳月同样对江峰报以温情的目光,幸福地笑着。

看到他们的幸福和甜蜜,我的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温馨,说:“我回头就和秋桐说,回头一定专门去看望你们,我请客,请你们吃海鲜……”

上次我和秋桐到江峰柳月家的时候,我还是称呼秋桐为“秋总”的,后来我就称呼她“秋桐”了,现在已经称呼顺嘴了,所以此刻毫不在意地叫了出来。

听我说完,江峰和柳月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似乎我称呼“秋桐”让他们心中有些注意在意,但是随即他们就分开了眼神,柳月笑了下:“好啊,我可是真的想见见秋桐妹妹了……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

江峰也笑着:“木问题,我会毫不客气地宰你小子一顿的哦……”

我咧嘴大笑,很开心。

然后我们就先分手,江峰和柳月回宾馆休憩,我按照我的计划直奔购物中心总服务台。

到了服务台前,我掏出那两张购物卡递过去给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查下这两张卡的面值……”

服务员结过去看下了:“上面不是有贴的标签吗,两千的啊!”

“嗯…….我知道,我是想看下里面还有多少钱……”我说。

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查,随即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意外:“先生,你这两张卡怎么搞的?”

我说:“什么怎么搞的?”

“你这两张卡不是两千的啊,怎么上面贴的标签是两千呢?”服务员说。

我的心一紧:“哦……可能是贴错了吧,那实际面值是多少的?”

我紧紧盯住服务员的眼神。

“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里面的面值分别是两万的,你贴的标签正好少了一个零……”服务员说。

我心中一凛,说:“什么?2万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么高面值的购物卡?”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顾客有需求,我们的购物卡面值还可以再高,输进去就是了……”服务员翻眼看了我一下,似乎觉得我瞧不起他们商场,有些不满,然后边说边把卡递给我:“请问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哦……没有了,谢谢!”我来不及继续愣神,接过卡,在原地怔了下,然后慢慢走出了购物中心,心中开始翻腾起来……

刚刚被江峰和柳月的到来惹地快乐的心此刻变得沉郁起来,事情果然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孙老板送给我和柳月的购物卡不是2000的,而是后面多了一个零,是两万的。要不是我今晚凑巧遇到曹丽,要不是我专门安排人进去偷听,我还不会怀疑这两张卡,联想到今晚曹丽的讲话,联想到曹丽以前的作为,联想到孙东凯和孙老板的关系,我隐约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的指向首当其中是秋桐,或许还包含着我。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海珠又发来短信问我到了何处,她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我回复了短信,说马上回去,然后开车往回走,边走边琢磨这事。

我首先确定,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应该是孙东凯,是他指使曹丽安排孙老板做的这事,孙老板或许是出于生意扩大宣传的需要要广告夹页,孙东凯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安排曹丽让孙老板故意送两万的购物卡给我和秋桐,特意在卡的标签上贴了2000的面值,而卡的实际面值是20000元。孙东凯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是有深刻的用意,按照孙东凯做事的思维习惯,按照官场的规则,我想孙东凯下一步就会安排人写举报信给市纪委或者集团党委或者集团纪委,举报我和秋桐利用工作之便接受客户贿赂,这两张购物卡上有编码,举报的时候一定会说地很详细,甚至会说出卡的数字编码,当然会包括面值,但绝不会说卡上贴的是2000的标签,一旦纪委找我和秋桐谈话,我和秋桐申辩说以为是2000的卡,对方完全可以说我们是自己故意贴的2000的标签,糊弄纪委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和秋桐是完全解释不清楚的,有卡在此,数字编码都知道的清醒楚楚,而且调查孙老板那边的时候,那会计副总孙老板都可以作证,人赃俱在,铁证如山,我们受贿这事就是铁定的。一旦认定了我和秋桐受贿,我倒无所谓,秋桐可就惨了,2万元,足够把秋桐的职务和饭碗全部敲掉,而且,也足够移交检察院提起诉讼,这样,等待秋桐的,将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车内没有开空调,我却仍然感到十分冷,不由又打了一个寒噤。

想到这里,我不由十分庆幸自己在给会计那4000元的时候用手机录了音,十分庆幸自己遇见了曹丽,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对话,十分庆幸自己来银座购物中心查询了一下卡的实际面值。

既然如此,那么,此事我当如何处理?我心中有些紧张,还有些焦虑,紧急思忖着对策,显然,首当其冲的是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保护秋桐,也保护自己。

孙东凯之所以要对秋桐采取这一手,显然是对自己几次欲图谋不轨而不能得逞的羞恼和愤怒,显然是想借机狠狠打击秋桐将秋桐拿下然后扶持自己的人上马,对于我,我觉得他心里当然是不会在意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顺手牵羊办了也无所谓,当然,要是能利用这个机会整治我一下,然后他再将我挽救,或许他以为我就会死心塌地跟随他为他效力,成为他的走狗。

而曹丽,向来是孙东凯的一条疯狗,她对秋桐一直怀着刻骨的嫉恨,能有机会打击整治秋桐,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一来发泄个人心头之恨,二来自己也许借机就坐上了一直思慕的秋桐的宝座。一举两得,自然是乐得做。

但他们显然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手里会有一段和会计的谈话录音,还碰巧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谈话,我理顺了一下思路,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去思考,我觉得下一步很快就要到来,或许是后天,甚至或许是明天,纪委就会找秋桐谈话。

然后,我又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考虑如何防御和反击,我现在似乎在被动中掌握着一点主动,我手里有录音,我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计谋,我实现知晓了卡的真正面值,有这些,似乎能进行有效的反击,似乎能让我和秋桐逃过这一劫。从事情目前的进展看,从事情的性质和目的看,我似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纪检人员找我和秋桐谈话的时候当场拿出证据申辩,当场为自己辩护,另一个是在这之前采取必要的措施,直接将此事扼杀的萌芽里,让此事直接到不了纪委那边。

这两个选择似乎都有必要,却似乎都有利有弊,我苦苦思索着,如果采取第一个选择,万一我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和秋桐的清白,万一他们有更直接的证据,万一纪委人员不相信我的录音,万一纪委人员和他们串通……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费很多周折,还有,即使我证明了我和秋桐的清白,这事一旦在集团里传开,很多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那还是会给秋桐的名声抹黑。但是,第一个选择一旦成功,似乎对孙东凯和曹丽是更有力的反击,会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击溃,会让他们收敛很多。

而第二个选择,直接将他们的阴谋在爆发前给予扼杀,似乎保险性更大一些,可以避免此事的扩大和渲染,但是,这样做,会引起孙东凯的警觉,此次不成,还会招致他下一次更加狠毒的阴招……

我反复衡量着这两个选择,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直到回到宿舍,和海珠一起吃饭,仍没有确定下来。

海珠看我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边给我夹菜边说:“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神情恍恍惚惚的?”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海珠,笑了下:“没有什么啊,呵呵……吃饭,吃饭……”

“真没什么?”海珠看着我。

我定定神,笑笑:“真木有什么啊……”边说,我边给海珠夹了一块鸡肉。

我暂时收回自己的思绪,不再想这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海珠谈话。

“阿珠,这几天工作怎么样?”我说。

“还好,计调这一块我熟悉地差不多了,呵呵……”海珠说:“我发现旅游这一块,做起来真的很有意思,特别是计调工作,真的是整个旅游公司的运转中枢,现在,整个公司的计调工作都是我在负责,肖竹对我还是很信任的,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呢,可是怀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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